角力(2 / 2)

“我說得對吧?”青年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目光如鉤地死死盯著對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念出來。

“——Gin。”

銀發男人與黑發青年幾乎是同時躍起去抓茶幾上的手.槍,琴酒因為位置優勢搶了先,然而影山步手指成爪牢牢地握住槍膛掰向地麵,並抬腳去襲擊對方的下盤。

兩人眨眼之間往來交手數次,真實格鬥的場景沒有為了鼓舞氣勢的呼喝,隻有粗重的呼吸聲,肢體極速破空的風聲,和拳拳到肉的擊打聲。茶幾表麵的東西被掃落在地,爭奪中那把伯.萊塔被擊飛,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因此客廳內的打鬥變成了純粹的徒手搏擊。

琴酒顯然知道不能拉開距離給影山步掃踢的機會,因此直接欺身壓上,控製住距離。泰拳擅長在中短距離重擊對手,然而琴酒下手更加狠辣,貼身搏鬥中幾乎是每五秒就有一次致命的襲擊,讓影山步躲出一身冷汗。泰拳的體係基於擂台競技存在,然而實戰時由於百無禁忌,所以遇到頂尖高手的情形中許多招式都出現了嚴重的弊端。

他起初被壓製了攻勢,後來乾脆以傷換傷,硬生生吃了好幾招才把琴酒掀翻在地,然而下一秒就被絞住小腿同樣掀倒。

最終,琴酒單膝壓在影山步前胸,冰冷的槍口頂著對方的額頭,直接將準備從地上躍起的青年動作生生壓了回去。

青年緩緩抬起雙手,後腦泄力地放回地毯上,做出了認輸的動作。

壓在影山步胸前的膝蓋將他肺裡的空氣幾乎都擠了出去,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然而成王敗寇,此時他能做的隻有一聲不吭地忍受對方的怒火。

畢竟是他先激怒對方的。

“故意激怒我……你從警察那裡學了一些油嘴滑舌的小花招。”銀發的男人長發垂落,有些落在青年臉側,密密地織出一片網,將獵物籠在中心。

琴酒俯下身凝視那雙桀驁如狼的眼,語氣難明道:“你完全忘了從前學過的東西。”

琴酒這一套格鬥術綜合了許多技術,快速製敵的風格頗像軍隊中的綜合格鬥,比起擂台的競技更側重於實戰秒殺敵人,而作為頂尖殺手又精通至少兩種完整的格鬥流派,因此能夠將之發揮到極致,隻不過現代衝突中極少有需要徒手搏鬥的情況出現,但這不代表他疏於此道。

影山步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暗想道,不知回到過去之後能不能白嫖到這套技術。

“上次我以為你是為了偽裝換了新的流派,沒想到……”琴酒冷笑一聲,槍口用力頂上青年覆著薄汗的額頭,甚至還不解氣地碾了碾,留下一個紅印,“我很好奇,你到底憑什麼以為我不會打爛你的頭?”

影山步平靜地與琴酒對望,兩雙同樣銳利的眼互相凝視片刻後,影山步先收回目光,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思緒。而琴酒見到這樣熟悉的神情,就知道今天的對話注定無法繼續,於是乾脆利落地站起身來,在對方捂著胸口側身伏在地麵低聲咳嗽時,已經取來手銬迅速把人雙手拷在身前。

“如果我消失超過五天,我準備好的資料就會從內線定時發送到公安部。”影山步神情從容地道,絲毫沒有成為階下囚的恐慌,儘管形容狼狽,臉上掛彩,卻淡定地靠在茶幾腿上,抬眼望著對方。

琴酒強大的心理素質早已讓他恢複冷靜,雲淡風輕地斜睨了影山步一眼,那一眼裡帶著一點嘲諷和一點憐憫,讓此時此刻的影山步難以理解。

“五天夠了。”

於是影山步實際上是被關在了這棟安全屋裡。

雙手拷在身前,勉強能夠完成日常所需的動作,然而真正限製活動範圍的是一個相當精巧的項圈,上邊閃爍著幽幽綠光,據稱埋藏著微量炸藥,雖然殺傷範圍很小,但足夠把一個人的腦袋炸飛。

傍晚的時候,伏特加過來送了一趟生活用品,進來就看到像被洗劫過的客廳,還有坐在客廳沙發上沉默不語的青年,隻是看起來格外狼狽,臉頰青紫,唇角血跡乾涸,身上的西裝則皺得如同梅乾菜。

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對方,青年竟然還對他道了聲謝,倒是讓他唏噓不已,然而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觸了琴酒的黴頭。

見這大塊頭勤勤懇懇地跑腿之後又任勞任怨地開始收拾客廳,讓影山步不禁感慨,就算是混黑也要找對大哥跟才行啊。不然白天殺人你遞槍,晚上吃飯你刷碗,這日子過得像個高端商務型保姆。

打開袋子一看,發現是一套洗漱用品,沒有換洗衣物,而他這個狀態甚至不能把衣服脫下來,隻能是琴酒的授意。

真記仇啊,嘖。

影山步摸出手機又請了兩天的假,他請的假都快把年假花完了,他容易嗎他。

提著袋子上樓去客臥,從櫃子裡搬出床上用品,以一個艱難的姿勢整理好床鋪,草草洗漱過就合衣躺到床上。

下午的格鬥極其耗費心力和體力,而他又受了不少皮肉傷,此時疲憊得直接就沉入了夢鄉。

而在他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係統的提醒:【正在啟動人設補完程序,回溯時間節點:15歲,準備時間:5分鐘】

影山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