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琴酒要把他薅羊毛的手拿走,他更憤怒了,反客為主地一把抓住琴酒的手腕,拉他的手去捏自己的上臂,“我已經長了不少了!你摸摸,有點肌肉了!”
少年的眼睛因為這一點不服氣變得更生動起來,抬高了聲音卻又不敢真的大聲說話,於是變成了一種氣鼓鼓的嘟囔,讓男人的手指不禁動了動。
琴酒順著他的力道在少年刻意鼓起的二頭肌上捏了一把,發出一聲輕笑:“嗬。”
一切儘在不言中。
影山步血壓當場up了。也是因為琴酒今天看起來似乎挺好說話,他便放下心來伸手胡作非為:一把卡住了男人的上臂,隔著輕薄的布料用力向下捏。好像在少年抬手的一瞬間就預料到了對方的意圖,等少年使力時,感受到的隻有堅若磐石的鼓脹肌肉。
“……”
時至夏季,琴酒的風衣也從春款換成了輕薄的材質,透氣防水卻依然挺闊。於是影山步就明白過來,黑風衣對琴酒而言是剛需,因為他需要一件大衣來裝身上的武器或是道具,且還需要遮掩腰間皮帶上的槍套。
而此時這輕薄的材料能讓他清晰感受到男人極其紮實的肌肉,和透過布料傳來的一點溫熱體溫。
影山步:【你好有本事,我服了你。】
係統破天荒安慰他道:【沒事,等你回到主時間線也會有的。】
影山步心說對啊,我以後也是有八塊腹肌的,頓時理直氣壯起來:【那我明天開始就不努力了!】
係統:【……那你八塊腹肌沒了。】
影山步:寄!
男人偏過頭看見少年捏著他的胳膊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看了一會,然後抬起手按在對方胸口,反手把人按回靠背:“坐好。”
影山步一口氣被打斷,情緒忽然不連貫了,就把先前的事情拋到腦後,堅持不懈地重回話題:“你希望我以後像這次任務一樣跟你一起做呢,還是單獨去外邊,就像你平時的工作一樣?”
上一次,少年還在他的掌心裡流淚,說不想殺人,現在倒是格外積極。琴酒凝視著少年的神情,淡淡開口道:“首先你要有足以單獨行動的能力,才有資格和我搭檔。不要以為我會照顧你,影山,如果你拖後腿,我不會救你。”
這番話並沒有挫敗少年的熱情,他依然神采奕奕,肯定地回答道:“我明白。我會保護你的。”
男人對此不置可否。
等到臨下車時,琴酒才注意到少年悄悄放開了什麼——是他的一縷發尾。
因為摸頭發是判定屬於接觸成功的,隻是與接觸身體在入賬的間隔會相對拉長,降低收益,總的來說聊勝於無,但在這個界麵上目前為止能薅到羊毛的羊實在是太少,他不得不抓緊一切機會。
影山步的這番曲線救國琴酒自然不懂,他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車停在白色小洋樓院門口,琴酒靠在車門上,難得並沒有抽煙的欲望。他低頭看著站在他麵前,沒有得到自己指令就不回去睡覺的少年,語氣冷漠:“做好心理準備吧,外邊的世界不是伊甸園,你會見到很多醜陋的事情和肮臟的人,比你從前接觸過的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街道上偶爾路過行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地,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夏日晝長夜短,天際晚霞仍然灼灼燃燒,路燈亮起,驅散了日暮的昏暗,將燈下一團映得黃澄澄。
傍晚的風已經散去些炎熱,但仍有餘溫,少年就站在風裡,仰頭看他,黑色的發絲微微遮住瞳孔,被少年歪了歪頭晃掉。
“至於任務……”男人習慣性地抬手去撥了一下那縷礙眼的頭發,漫不經心的小動作讓他冷淡的話語都蒙上一層溫和,卻無法消除那真實世界中的殘酷,“你有可能會死。如果你死了,我不會為你傷心,我會找下一個人培養。明白了嗎?”
少年眼中清潭跳躍著夕陽的烈火,他說:“我明白,我不會把機會讓給下一個人的。”
“回去吧。”
琴酒回身打開車門,風衣下擺卻又被扯住,轉頭見到少年眼中的期盼。
“今天不能留下嗎?”
男人冷酷無情地回答:“不能。”
自從上次留宿之後琴酒再也沒有在這處安全屋過夜過,他有自己的固定住所,不是行動遇到緊急關頭不會啟用安全屋,當然,自從影山步入住後,他便沒有再考慮過將這處房產作為安全屋繼續使用。
畢竟許多風險對於他而言是司空見慣且能夠承擔的,而對於一個道都沒上的小鬼來說,就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而且這孩子有時候太粘人了點,聽話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琴酒甚至疑心影山步但凡再跟貝爾摩德接觸兩回就會被騙走。
於是他的動作頓住,忽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