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契機(2 / 2)

有人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說這些了,反正你的決定一向很難改變。今年你的進展怎麼樣,這都一個月了,我還沒見到有學生被你勸退呢。”校長雙手捧著茶杯,笑眯眯地揶揄道。

“我這一屆的學生都還可以。”霜島雅樹頓了頓,像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鬼塚班有一個學生……我還在觀察。”

見校長笑而不語地看向自己,他不得不多開脫了兩句,想說明不是自己職業病犯以至於手都伸到彆的班級了:“我順手查了查職業組的學生才注意到的。他的履曆很優秀,甚至在我觀察期間,發現他比紙麵上展現出來的更加優秀。”

“職業組的警察,優秀也是情理之中吧。”校長聞言摸了摸下巴,看向天花板思索道,“我記得今年有一個拿了破紀錄的成績進來的職業組新人,好像還是個混血,叫降穀。是他麼?”

霜島雅樹否認了:“不是。他叫影山步。”

校長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非常信任對麵男人的正義感和分寸感,於是對他點點頭道:“我會看一看他的資料。”

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將霜島雅樹的話聽了進去,會重點關照這個新人,如果當真格外優秀的話會考慮將人推到適合的部門。

至於霜島雅樹觀察的結果麼,他絲毫不感到擔心。如果對方口中的優秀新人真的有問題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而在那之前,他作為警察學校這所培養人才的花園中的園丁,隻需要帶著期盼看新人們成長就足夠了。

曾經的警察學校規定培訓時間為八個月,且非節假日不得離開。如今改製之後已經縮短為六個月,而且周末和法定假日都可以隨意申請出校,與尋常寄宿製學校並無不同。

隻是這點並不適用於開學初的第一個月,因為警校需要在最初的時間段內訓練出學員們作為警察的自覺性和榮譽感,以免平時放出去拿著警察手帳為非作歹。因此,這一個月又或者可以稱為政治思想教育。

而在從高壓集訓中存活下來,並且沒有因為行為過失等等被警校勸退的學員,在能夠獲得自由前幾天,終於獲得了警校向所有新生頒發的警察手帳。

站在禮堂台下,看著身著禮服的校長和諸位教官們,每個剛剛成為警察的學員都身姿筆挺,嚴肅的表情上隱隱透出期待和興奮。

警察手帳代表了一個警察的身份,在必要時刻可以僅僅通過一個小小的本子來取信於人,而同樣的,從此該警察一生的榮譽都將與之緊緊綁定,就算是升職也不會更換手冊,而是會收到一張全新的姓名職位卡,取代原先的身份卡。

“如果警察手帳丟失,就會被犯人利用,絕不可以輕易抱有僥幸之心!”

校長嚴肅道:“在警校期間,如果有人將手帳丟失,會得到記大過處理!造成了嚴重後果的會被直接開除!”

一番鏗鏘有力的警告讓眾人凜然。

接下來便以班級為分組,向新生逐個頒發手帳。校長站在高高的典禮台上的講台後方,對著話筒念出學員的姓名,被點到名的警校生便踩著正步大步上前,然後雙手從校長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個小小的本子。

影山步接過時,看到警察手帳封麵上的浮雕櫻花徽章,抬眼便瞧見了校長那張雖然嚴肅,卻從眼中透出和藹的臉龐。

這個鬢角花白的男人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影山步感覺有些莫名,但仍然與前人一樣敬了個禮,然後轉身下台。

幾步之後的教官隊伍中,霜島雅樹目光如炬地緊緊盯著軍姿一絲不苟的青年在接過手帳之後離開的身影。

周五時,伊達航找到影山步,問道:“你這周末有空嗎?”

“沒有安排。怎麼了?”自警校開學滿一個月,禁止外出令解除之後,在學校裡悶壞了的學生們紛紛申請外出,宛如脫籠的動物一樣向外四散奔逃。

就算是不想外出透風,起碼能把手機拿回來也是好的啊!現代社會的人類可能連上廁所都沒辦法與自己心愛的手機分手,更彆提他們這些進入警校之後就把手機上交給教官了的可憐新人了。

剛開始還有些人抓耳撓腮地想辦法轉移自己戒斷電子產品的焦慮不安,後來都被繁重的文化課程和體術課程折磨得雙眼發空。

笑死,手機是什麼,根本想不起來!

然而影山步卻沒有申請過離校。

外出留宿的申請名單在周五由班長統一收集,內容為姓名,外出時間與返回時間,以及外出大致的目的等,最後統一上報教官。教官基本不會拒絕申請,除非是正在受到懲罰或者調查的新人。外出目的地不需要太詳細,隻是作為一份留存的記錄,在特殊情況時會成為參考依據,比如到時未歸或者在外違紀遭受事後調查等等。

伊達航爽朗地向他邀請道:“這周末有場棒球比賽,我朋友送了我幾張票,你要不要一起去?我還叫了降穀他們。”影山步原本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翻看教材,抬頭聽到班長說話的內容之後怔住,像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邀請。

然而正待他搖頭拒絕時,忽然從冒出來兩人,一左一右地壓著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是大受歡迎的日賣巨人隊的比賽,不去後悔一整年哦!”

“就是就是,現在可是一票難求的比賽呢,步你也好久沒出去過了,不想一起出去透透風嗎?看完比賽還可以去烤肉店吃一頓好的。”

倒轉方向坐在他前桌座位的伊達航雙手合十道:“其實是我朋友在找人幫忙,球票是謝禮。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一起來幫個忙?拜托啦。”YShG.

影山步被降穀零和萩原研二左右夾擊,又被班長這樣誠懇地當麵請求,此時此景之下張了張嘴,到口的拒絕像是無法再說出口。

他抿了抿唇:“……好吧,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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