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人影以氣音威脅道:“把手抬起來。”然後迅速將警察腰間皮帶右側槍套內的左輪取走,插進自己腰間。
影山步順從地被拖著倒退離開交易現場,眼睛向一側偏去,似乎在試圖看清綁架自己的人到底長什麼樣,臉旁有一個代表思緒的氣泡:是個左撇子。
【ohhhhh想死我了家人們!】
【急急急,我今天必要知道是哪個狗東西膽大包天敢綁架我寶貝步醬】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jpg】
【左撇子?柯南裡的左撇子也沒幾個吧,我賭五毛赤井秀一】
遠處空地上,交易失敗的兩個人進行了爭吵,然後情報販子將出售情報的中年男人打昏,罵罵咧咧地扛走了,從另一個門口離開。
影山步問道:“你是誰?”
鉗製著影山步的人影沒有回答。
“放我走,我會當作今天沒有見過你。”黑發警官表情機警地虛與委蛇道,然而腦海中想的卻是:這個人應該與那兩個人不是一夥的,希望他還沒有來得及發現我是警察。
然而與此同時,突然從樓梯口傳來“咚咚”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側目看去,黑色人影反應非常快,直接一把捂住影山步的嘴,將人繼續向隱蔽處拖走。
下一幕,赫然出現的是雙手持槍,表情冷肅的降穀零,而作為對比,旁邊一格就是左手持槍壓在影山步頸部,另一隻手捂住對方下半張臉的赤井秀一!
【我超,猜中了,果然是赤井秀一這個狠人!】
【前一天還在同床共枕親親熱熱給你做早飯送你上班,後一天就把情報上交然後拿槍頂著威脅,阿卡伊,真有你的。】
【笑死我了,這是什麼修羅場,話說為什麼赤井在這裡?】
【做任務吧,不稀奇,赤井秀一這麼好用的人才,黑衣組織不可能隻讓他大材小用地當個情報間諜的,而且從影山步那裡搞情報一點難度都沒得啊(內種表情.jpg)】
【有沒有人解釋一下為什麼阿卡伊怕步醬出聲,看不懂了】
【因為在他視角來看,新來的人隻可能是他的敵人,萬一跟影山步是一夥的,他就腹背受敵了。】
降穀零背靠牆壁,一點一點緩慢地朝著深處挪動腳步。他在回憶剛才於人群中發現了影山步的那一幕,然後又以回憶的形式解釋了他到底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在發現影山步的行蹤有異常之後猶豫了片刻便拔腿跟上,結果發現對方是追蹤著其他人進來的,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便想辦法找到了大樓的平麵圖,依照推測找到了這裡。
降穀零一邊謹慎地持槍悄無聲息地向前移動,一邊想道:會是這裡嗎?
然後下一秒突然在地麵上看到了一個反麵朝上的棒球帽。他的瞳孔頓時縮小,因為這頂帽子剛才還戴在影山步的頭上。在這一瞬間,他像是轉變了狀態一樣,神情沉了下去,極其仔細且警惕地打量腳下的線索,一寸寸地向前搜索而去。
同時,赤井秀一劫持著影山步一步步地倒退,最終退入一個一人高的鐵皮櫃,然後將門無聲地虛掩住,隻留下一個縫。而降穀零思維活泛,原地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影山步的電話,但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靜靜躺著一隻布滿裂紋的黑屏手機,無人回應。
“步?”
赤井秀一聽到呼喚,銳利的眼睛眯起,心想道:又是一個公安。不能讓這兩個人聯係上,否則他的臉就要暴露了。
於是他手上動作更用力了些,將影山步捂得近乎窒息,張嘴就咬了一口表示抗議,赤井秀一反應慢了一秒才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然後便以單手按著懷中人的前胸向後按,並且用槍口抵著影山步的下顎用力向上頂,逼得人不得不仰頭靠在赤井秀一的肩頭。
因為櫃頂不夠高,赤井秀一微微低頭,影山步卻仰頭後靠,若不是壓在下巴上的冰冷□□,兩人便仿佛親密無間的戰友。
【色死誰了色死我了,這是什麼小情侶的情趣嗎,步醬被捂得快窒息了也隻是溫溫柔柔地咬一口,然後阿卡伊就把人抱緊了(戴上南通濾鏡.jpg)】
【彆磕了,煩死。說正經的,影山是不是太配合了點,如果零在外邊的話兩個人配合一波不管是誰都能帶走吧】
【你被槍頂著試試莽一波,真就嘴強王者】
【零好聰明,要是我根本想不起來打電話】
【影山警官,你也不想被外邊的同事看到這個樣子吧……】
【斯哈斯哈斯哈斯哈這是什麼牛頭人現場】
【夫!目!前!犯!(震聲)】
而降穀零在外邊的排查鬨出了一些動靜,給赤井秀一帶來了壓力。他心想:真是難纏的警犬。
直到降穀零推倒了最後一排空紙箱,東倒西歪的箱子遮掩住了鐵皮櫃的輪廓,在昏暗的空曠室內隻留下高低錯落的寂靜的影子,和漫天揚起的塵土。
這才作罷。
好在情報販子在天台樓梯口鬨出了些許動靜,轉移了降穀零的注意力。他快速跟隨聲音來源從樓梯口上去,正巧看到蘇醒的中年職員跟情報販子扭打起來,然後再次被打昏。正義的警察三兩下就製服了情報販子,而這人反應很快,立刻花言巧語道:“警官,我們隻是有仇,在這裡約架,我不是想害人啊警官,我再也不敢了!”
但就在降穀零轉身查看中年職員的情況時,雙手被拷在背後的情報販子目光掃到不遠處半開的樓梯門,撒腿就衝了過去,興奮的表情旁寫著:那裡門開著,不需要我再動手開門了!
結果他剛衝下去幾步,就見到了站在拐角平台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背後,猶如烏鴉雙翼的男人。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指著他的頭部,讓他表情瞬間變色。
臨死前,他隻來得及在腦海中想道:難道是那個組織——
蹲在地麵的降穀零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槍響,下一格漫畫便是他站在樓梯口上,看到自台階上滾落,躺在血泊裡的情報販子,額頭正中一個血洞朝外汨汨流淌深色液體。
【彆的不說,咱們銀色子彈確實挺帥的哈】
【嘖,這就開始替組織殺人了,我有點受不了這種道德底線太隨機的角色】
【前邊的彈幕第一天看柯南嗎,是不是來搞笑的,這可是臥底啊大哥,你當黑衣組織做慈善呐?】
【這算不算是未來威士忌組的針鋒對決,以波本吃癟告終。】
【本波本激推人表示這次根本不算,又有人質又有同期拖後腿,掣肘太多,根本沒法表現出來全部實力!】
【笑死,阿卡伊連透子都沒見過就在心裡叫對方警犬了,這宿命感嘎嘎嘎嘎】
降穀零沉下臉,咬牙想道:凶手已經無法追擊,當務之急是找到步。
回到之前的樓層,在黑暗中雜物的空隙處,露出地麵上昏迷青年的半身。下一頁,幾乎用了半張頁麵來描寫降穀零跪在地上將影山步的上半身抱在懷裡,慶幸地發現對方隻是昏迷過去了。
降穀零埋在影山步肩頭的金發邊上冒出一個氣泡,寫著:太好了……
而影山步動了動,眼睛轉向了正在緊緊抱著自己的人,下意識地伸手拽了一把降穀零的頭發。
他想道:不是假發。
“痛痛痛,你做什麼啊步!”
“我以為你是壞蛋。”影山步麵無表情地敷衍道。
兩人就方才的情況交流了幾句之後,回到天台的殺人現場提取了證物,然後影山步以這是他的公務為理由把降穀零趕走了。
漫畫結尾是黑夜中影山步獨自站在天台上的背影,被夜色拉長,在地麵投下扭曲的影,然而遠處的燈光也昏暗,讓他的身形幾乎隱入黑暗中。
【笑死我了,什麼叫不是假發啊,他以為透子是阿卡伊裝的是嗎】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象不出來阿卡伊那麼長的頭發怎麼塞進假發裡邊,頭會不會很大啊】
【建議剪掉呢親親】
【媽媽不許!!長發是一種xp懂不懂!懂不懂!!!】
【阿卡伊好狠的心,用完就把人打暈了扔在垃圾堆裡!】
【最後一幕定格的背影感覺好黑暗啊,總感覺影山立刻就黑了,不過肯定是老賊又在玩手法】
【影山跟透子互動真有意思,他竟然還會講冷笑話】
【想看影山跟警校組的故事啊啊啊啊啊】
這一話到此為止就結束了,但是後邊還有一頁,開頭寫著:接下來的連載將會暫時插播警校時期特彆回憶!
下邊是幾格類似於劇情定格的畫麵,有入學儀式時身著禮服站在隊列中的影山步;有天台上鬆田陣平抓著影山步領子壓在欄杆上發生衝突的畫麵,身後是伸手想要阻攔的降穀零;有道館比試時,伊達航把鬆田陣平摔倒在地,其他四人在台下鼓掌叫好的畫麵;也有在食堂吃飯時,眾人談性十足,眉飛色舞,有人埋頭苦吃,有人含笑傾聽的畫麵。
【?前邊奶中的建議去買彩票】
【懂了,我這就去賭一把球】
【?醬紫賭狗?禁止賭毒!!】
【那黃呢(狗頭.jpg】
【這是什麼,特彆篇的特彆篇?(樂)】
【嗷嗷嗷好期待!這才是我想看的!!!步醬衝鴨!!】
【全新警校故事!而且還是全員存活版!不對好像本來警校就全員存活了那就是說之後還有可能發便當嗎嗚嗚嗚嗚嗚嗚嗚】
【想開點,至少hagi活了不是嗎!快跟我說謝謝步醬】
【謝謝老婆親親啵啵摸摸(上下其手.jpg)】
影山步麵無表情地看完了漫畫和彈幕,他對漫畫的劇情一目三行,著重觀察了當時其他人的心理活動,比如赤井秀一居然擔心的是他的身份會暴露才想要阻止降穀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降穀零應該早就發現了赤井秀一作為組織成員的身份,甚至還潛伏到了影山步家附近質問他來著。
在心裡默默給赤井秀一點了根蠟燭,影山步沒什麼心理負擔地關上了漫畫,因為這一點並不會帶來任何改變,畢竟降穀零有朝一日也會潛入組織,到時候頂多是讓他更加確認了先前的猜想而已。
至於彈幕的虎狼之辭影山步隻當自己沒看到。
這次的漫畫讓他得出的結論就是,他確確實實是作為一個純正紅方角色出道的。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估計警校篇會著重描寫他和其他人的關係親近,以及作為警察如何維護正義。
倒也不失為一種有趣的開頭。
影山步雙手墊在腦後,躺在床上想道,畢竟他被黑衣組織盯上的伏筆已經鋪墊出來了,那麼之後應該會有相關劇情展開,隻是不知道漫畫作者想要怎麼敘述。
多想無益,他心很寬地躺平了。總之他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好好走完警校時期的時間線。
不,最急的當務之急是把霜島雅樹忽悠過去。
影山步在病房裡兜圈子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他還以為是護士姐姐,朗聲說了句“請進”,聽到房門扭開的聲音,便扶著牆慢慢地朝病床的方向挪去。
然而病床並不靠牆,最終還是有一段路需要他按照記憶中的方位脫離參照物獨自走過去。
走了沒幾步,他為了保持平衡伸出的手卻忽然被一隻厚重有力的手握住,然後有另一隻手握住他的上臂,扶他走到床邊坐下。
影山步輕輕回握了一下,意識到這觸感不是自己的同期,也不是護士,問道:“謝謝,你是誰?”
站在他對麵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我是霜島雅樹。”
身著雪白住院服坐在床沿的青年如今已經沒有了在警校時身著製服英姿勃發的模樣。影山步微微一愣,然後平靜地說道:“您是來問毒氣襲擊案的情況的吧,請坐。”
然而霜島雅樹卻並沒有依言坐下。
他久久站在這未來可期,如今卻不幸遭逢重大變故的年輕警察麵前,一言不發。
他早就通過其他幾個警校生口中得知了案件的情況,甚至從鬆田陣平那裡已經得到了一個版本的報告書了,但他還是堅持要來與影山步見一麵。
卻沒想到真正見到的時候,這種衝擊力比想象中還要大。
這種……目睹欣賞的警察同行因傷陷入痛苦消沉的畫麵,幾乎立即引發了他的創傷回憶。
他微微提了一口氣,低聲道:“我今天隻是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