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步:“……”很好,這些同期都很叛逆。
“不過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憑借發型嗎?”諸伏景光好奇地將椅子往前拉了拉,手肘放在床上,仰頭看向影山步。他其實有點想知道自己的臉在對方眼中是什麼樣子的,也許隻是一片肉色的東西在亂晃?
“嗯,手感。”
結果對方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從另一邊徑自下床了。準確無誤地踩在拖鞋上,然後步伐穩定地直線走進洗手間,讓連忙站起來想要去攙扶的諸伏景光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洗手間傳來水流的聲音,過了一會,影山步走了出來,臉邊發梢還滴著水珠。
到了吃早飯的時間,護士推著車將早飯放到另一側桌上就出去了。
影山步住院期間起得比在警校時晚上不少,理由倒也充分:因為身體的後遺症。因此護士給他定的早飯時間也稍微推遲了一點。
他倒是沒想到諸伏景光會來得這麼早:“你來得太早了,吃過早飯了嗎?跟我一起吃吧。”
“哈哈,不用了,我吃過了才來的。”諸伏景光爽朗地笑了一聲,“我來得早是因為家離得近,甚至還晨跑過才來的。”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跑完步我回家洗了澡了。”
影山步倒沒在意這個,他低頭安靜地吃著給他配的特製餐,聽諸伏景光跟他興致勃勃地講述過去一段時間警校裡發生了什麼。
首先全科都考過了一回測驗,有些科目很簡單,有些又令人頭大。而涉及體術的那些則測試周期要長一些,也許影山步康複返校之後還能趕得上。
兩人聊了一會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諸伏景光在說,影山步在聽。諸伏景光還湊過來研究了一下影山步在吃什麼,發現竟然菜色還不錯。
影山步一直用的是勺子,見他好奇,便遞給他筷子讓他嘗嘗。
“好吃耶。”諸伏景光大為震撼,“雖然看起來有點敷衍,但是口味竟然意外地很不錯,這真的是傳說中的住院餐嗎?”
影山步低頭看了一眼被稱為有點敷衍的特製餐,這種飯與菜全部裝在一個保溫桶裡的設計之是為了方便他吃而已,高興了就一勺一勺地挖著吃,不高興了就攪勻成拌飯。湯汁混合著香噴噴的米飯,反正影山步覺得吃起來還不錯。
至於口味問題,想來是他那位有錢的朋友,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宮健一同學一手安排好的,不太可能是醫院的配餐,這大概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小灶了。
諸伏景光很自然地挽起袖子將吃完的餐具收到小推車上,方便護士等會過來取。
雖然他想推著影山步出去轉一圈,但因為要遵醫囑,所以隻好作罷。
跟影山步聊了一會警校生活,又確認了一下影山步眼中的世界到底是像喝醉酒還是像高度近視,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不得不說的故事。
“差點忘了,你不知道上周發生了什麼事,真可惜你不在場。”
諸伏景光正說到興頭,萩原研二就來了。聽到諸伏景光正在講他們一起解決的搶劫案,也不由得笑起來:“啊,在說這件事啊。景光可是這次的大功臣呢!”
萩原研二似乎是走熱了,隨手將外套脫下來,搭在了影山步身後的椅背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仔仔細細地描述了一番諸伏景光如何發現了便利店閃爍的燈牌利用摩斯密碼傳達出求救的消息,接著鬆田陣平提議他們回去叫人。
“我覺得呢,還是我想出來的計劃最有效了。”萩原研二以一種故意邀功的語氣說道,“我們穿上最花裡胡哨的衣服假裝外地遊客莽進去,把那些混混逗得一愣一愣的。”
“啊,說到花裡胡哨,景光叫我帶墨鏡來,我就搶了陣平醬的給你。”
影山步愣了愣:“搶鬆田的?沒必要吧。”
諸伏景光笑道:“怎麼可能,他從家裡來的。”
“這是他落在我家的,我感覺這副最適合你的氣質,哈哈哈,想必他也很樂意借給你。”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在影山步麵前晃了晃手,剛才他已經通過影山步的表現看出對方視力恢複了很多,隻是大概還看不太清楚,能夠判斷方位,但是處理精細操作時十分猶豫。
“你能恢複真是太好了。”他彎腰打量坐在病床上,將椅子讓出來的影山步,見到對方那雙清淩淩的漆黑雙眼裡又恢複了往日的靈光,隻是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自己的臉呢。
諸伏景光突然靈機一動,插話道:“早上的時候步摸了我的頭發就認出我來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
影山步無語:“會來的也隻有你們了。”
卻沒想到這句話讓另外兩個人都神情一變,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目光,但諸伏景光語氣絲毫不改地接著說道:
“這麼一看我們幾個人的發型差得還挺多的。班長的刺頭一看就很硬,鬆田的頭發又帶著卷,零倒是跟我差不多,不過既然步能夠看到顏色,那零反倒是最好排除的了。萩的頭發也挺順的,到底是怎麼排除的?”
影山步哭笑不得:“萩原的頭發更長一點,這很好分辨吧。”
萩原研二興致大起:“那麼如果你閉上眼,不摸到後頸的頭發的話,有辦法猜出來我和景光誰是誰嗎?”
病床上的青年好像沒發現這隻是玩笑,認真地順著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答道:“可以通過麵部輪廓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