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親王暴怒(2 / 2)

“啪!”武親王麵色陡然一變,凜若冰霜,刷得將桌角的茶盞摔了下去,震聲爆喝道:“這個賤奴應該毀宗夷族!”

武親王妃亦是知曉為何李樞瑾剛才說到香兒會鳧水會如此暴怒,此刻她向來溫煦的麵容也冷肅起來,眉眼裡俱是衝天怒氣。

李樞瑾麵不改色,垂首握著核桃木刻愀然無樂道:“此後,母親從嘉福寺下山,說是我武親王府不能無後,逼著我娶妻納妾,我若不從,她便又是絕食又是割腕,歇斯底裡鬨騰。”

他說起大將軍夫人鳳眸伸出帶著一抹沉痛陰沉,語氣淡漠繼續道:“她調查出唐媱自凜兒出生後七年未孕因得了虛寒之症,她又以死相逼,更威脅我以此休了唐媱……”

王城相府。

閨房裡,王婉拉著王丞相夫人的手,蹙著秀眉忐忑得低聲詢問道:“母親,你說大將軍夫人的話能信嗎?”

她麵色甚是猶豫躊躇,畢竟自己與父親王丞相都去找過李樞瑾,王丞相還親自向聖上求過聖旨,可都被武親王世子李樞瑾拒絕了。

李樞瑾對唐媱如此癡情有意,誓要與唐媱比翼連枝一對人的態度,讓王婉愈發豔羨,她父親對母親很好,可他父親亦娶了小妾。

京都城裡,沒有娶小妾的權貴屈指可數,武親王府最引人注目。

武親王府府三代皆矜貴無雙、麵如冠玉,尤其武親王世子李樞瑾姿容勝雪、矜貴清冷還隻願攜手一人,一想此王婉便心頭滾燙,為什麼這被貴為金枝玉葉武親王世子捧在手心的人不是她?

“婉兒,不要擔心。”王丞相夫人拍了拍王婉的手,安慰她。

說罷,她唇角掛著一抹深深的笑意補充道:“為娘雖然不想認輸,可也要說一聲年輕時為娘雖與大將軍夫人並為‘京都雙姝’,心計謀略我不如她。”

王婉心下惴惴不安,她其實這三個多月真得已經死了心,她雖心儀李樞瑾,豔羨唐媱,可她亦貴為“京都第一美女”,不可再失了身份。

大將軍夫人是母親給她的一抹燭火,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心驚膽戰生怕這燭光一下子熄滅。

“可——”王婉眸光有些濕潤,她擰著手中的帕子小聲道:“女兒今日見大將軍夫人她看著聽平和端莊,不像有心計的樣子,她真得可以說服李世子嗎?”

“傻孩子。”王丞相夫人摸了摸王婉的發頂,眼尾蕩上一抹笑紋,搖了搖頭有些失笑。

她緩了緩才定睛望著王婉道:“孩子,真得被人看出來有心計的都是沒心計的,大將軍夫人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你看大將軍矜貴無雙、俊美無儔隻愛她一人便知。”

“真得嗎?”王婉皓齒咬著唇瓣,粉唇山被咬唇一道淺白的痕,她蹙著眉心,垂眸隻祈禱大將軍夫人真得如母親所言的深藏不露。

王丞相夫人看她還神色鬱鬱的樣子,溫聲再次安撫道:“信娘的,大將軍夫人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此時,武親王府正院中。

院中一片靜謐,大將軍夫人額頭從膝蓋上稍稍抬起,她嗓間還“嗚唔”哽咽著,麵色卻平靜無波,眼睛黑白分明,唇角微微抿住,和她剛才給人的狼狽崩潰的感覺一點兒都不相同。

她慢慢轉著脖子朝著院裡掃視一圈,空無一人,廳堂的門緊緊關著,裡麵傳來隱隱竊竊私語聲。

大將軍夫人望著緊閉的房門神色陡然閃過一抹幽光,眼睛微微眯起,裡麵滿是不屑、嘲諷和憤恨,嗓間傳來一聲冷哼:“嗬哼!”

定是李樞瑾在將她的壞話,不知道在怎麼詆毀上一世的她,大將軍夫人定定望著房門神色暗沉陰鷙。

她緩緩扶著牆站起身子,站穩後,望著剛才撐牆的手心滿是灰塵,她眸色嫌棄,又低眼看到裙角上烏黑色的淤泥,神情很是厭惡,柳眉緊擰著。

她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側身貼耳靠在房門上,屏住呼吸細細得聽。

“我迫於無奈,找了馮梔配合我演戲,找了一頂小轎子從後門抬入,她與母親在嘉福寺是舊相識,她騙母親,母親便信了。”屋內傳來李樞瑾淡如清水的聲音。

大將軍夫人眼中煞氣一閃,馮梔那賤蹄子竟然騙了她!早知這一世不該簡單訓斥她,而應該讓她常常自己的厲害。

“唐媱與我置氣不見我,也以為我納了馮梔,馮梔為了做戲做全騙過母親,假稱有孕,誰知唐媱竟然信以為真,最後竟被,被馮梔推入水中溺水而亡。”李樞瑾說到此處聲音哽咽嘶啞,無聲啜泣再難說出話。

武親王妃眼睛通紅,忙上前遞了帕子,伸出手掌攬了攬李樞瑾的肩頭,溫柔寬慰道:“我的乖孫,一切都過去了,你和唐媱現在都好好的。”

“嗯。”李樞瑾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仰頭將鼻腔中的酸澀過去。

良久,他怔怔望著手裡的核桃木刻,上麵已經染了幾絲血絲,低低道:“爺爺,奶奶,我錯了,我原以為活人勝得過死人,唐媱逝後,我心如死灰,再無生念……”

他所有的話都言簡意賅,隻略略描述了一些輕快的場麵,讓人心痛的細節一掠而過,更不敢向武親王夫婦敘說自己上一世痛失所愛、痛失愛子的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他不願讓已年過七旬的祖父祖母再為他擔憂,他已然不是稚童。

李樞瑾話中未儘之意,武親王夫婦默默對視一眼,紅著眼睛,也未多言,細細聽李樞瑾接著道。

“後來,後來,臘八節雪天我咳血而亡。”他看武親王夫婦神色猝然蒼白忙接了一句:“然後我就回來了,爺爺奶奶,我還在,我還好好得。”

“嗚唔。”武親王妃實在忍不住側臉哭了出來,哽咽道:“你母親,你母親怎麼能如此不顧你的意願,她難道不是和大郎芙蓉並蒂,我和王爺從未勸大郎納妾。”

武親王未言,卻神色不虞,眼睛瞪成牛鈴狀,拳頭握緊。

門外的大將軍夫人聽武親王妃說給大將軍納妾,眸中的煞氣一閃,眼神更是陰鷙。

“其實不止這些。”李樞瑾歎了一聲:“母親重生比我早,此生我知曉香兒會鳧水後,將香兒抓了起來,她本就意圖傷害唐媱,並不無辜,母親因為此事質問我,我傳信給他我兒叫‘凜兒’,母親卻一無所覺。”

“原來這個意思。”門外偷聽的大將軍夫人神色一深,唇角緊緊抿住,她確實對“凜兒”二字無有印象,所以下山後她對李樞瑾說“凜兒”名字起得不過,威風凜凜。

屋中的李樞瑾不曉得門外有大將軍夫人,他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用力得克製,卻還是情不自禁得雙手震顫,身子不住得打寒顫。

李樞瑾抿唇,握著拳頭一字一頓道:“她前世從未下山看過凜兒,凜兒過世她從未多問一句,唐媱過世,她亦未過問一句,她甚至在唐媱過世後催促我趕緊與馮梔生子。”

“她真得是我的好母親。”李樞瑾閉上自己的眼睛,一行清淚順著鼻翼無聲流下。

武親王再難克製自己心中的怒意,他“啪”得一下子捶在桌麵上,上好的紅檀木桌麵直接“哢砰”坍陷,可見他怒氣之深,用力之重。

“混賬!”武親王鼓勃然大怒,暴著雙眼,胸脯劇烈起伏震聲道:“冷心冷無情無義,不祭奠夫婿,不教親兒,不養子嗣,我武親王府沒有這樣的兒媳!”

他此時神色極度厭惡,旁邊的武親王妃亦同他一樣,嘴角抿直,怒不可遏,對於武親王此番重話她亦是點頭。

武親王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屋子都在顫,目眥儘裂、咬牙切齒的氣憤僅從這句話便可讓人感同身受,這是恨不得對大將軍夫人千刀萬剮。

“我武親王府沒有這樣的兒媳!”這是要……

廳堂外的大將軍夫人聽出了武親王話中的意味大驚失色,身子一顫手下一個用力,猝不及防推開了門。

“吱——”

“砰!”房門被猛地推開,大將軍夫人本靠在房門上,一個沒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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