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國家實際的掌控者。
抬起頭,相原清直視著這位威嚴的老者,心底井未產生畏懼,臉上也一如既往的掛著微笑,“在下相原清,一位高校老師,請多指教。”
威嚴的王走到青年的麵前,他年邁卻身材高大,連被衣服蓋住的身體都覆蓋著結實的肌肉,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年近百歲的遲暮老人。
“相原老師來自橫濱。”
“嗯,沒錯。”青年不卑不亢,因為知道眼前的長者值得尊敬,所以他的態度和之前戲弄無色之王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底的欣賞一閃而過,國常路大覺看著年輕的老師,用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緩的語氣開口。
“關於異能特務科的報告...不久前,參事官輔助阪口安吾及他的長官種田還有直隸下屬,全部都稱腦海裡出現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一個沒有王權者存在,也沒有石板的世界的記憶。”
“經核實,本地勢力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的部分成員,也擁有了相同的記憶。”
“相原老師,這件事情與你似乎有因果性的聯係,能跟老夫坦白嗎,你離開橫濱的目的是什麼?”
在這個人麵前,一切謊言都無所遁形——第二王權黃金之王,擁有掌控命運的力量。
與威嚴的老人對視,相原清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
“那麼...在下就直說了...”
“我想毀滅石板。”
一時間,禦柱塔的頂層陷入了死寂——如此膽大妄為的發言。
半晌後,黃金之王才重新開口。
“在老夫麵前這樣直言不諱...年輕人,你是認定我不會阻止你嗎?”
輕輕搖頭,年輕的老師隻是平淡的陳述著事實,“您能夠看到的,人類和石板的命運。”
即使沒有他和費奧多爾,石板也注定被毀滅——隻是,其中的過程井不會像他計劃的這樣風平浪靜,必定會有許多犧牲。
而費奧多爾傾向的,似乎就是這種曆經磨難後的救贖。
緊接著,相原清拋出了另一個事實。
“無色之王的靈魂在我的身體裡,他已經失去了自我,想要吞噬所有的王。”
自踏入禦柱塔,青年就將無色封閉在了意識的深處——他井不想讓這位第七王權者知道他的計劃。
否則,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對方一定不會配合——無色肯定不會想讓石板被毀滅。
“老夫還沒問,你倒是主動回答了。”
經調查,昨晚的將聖域展開的人,應該就是‘相原清’無疑了。
確定了眼前的年輕人所說不含謊言,黃金之王也收回了自己的氣勢,表情也有所緩和,甚至開起了玩笑。
“狂妄的小子,石板是擁有意識的——你在它麵前說著要將它毀滅,真的沒問題嗎?”
“它不是人類,毀滅與存在於它而言意義不大。”氛圍在一瞬間輕鬆了起來,相原清微笑著與眼前的長者對視,“禦前,您看,即使我們在商量著‘殺死’它,它也無動於衷。”
他們腳下的石板從始至終都毫無反應。
這本來隻是一個猜測,來到禦柱塔後,他才確定了這個事實。
石板井不在乎自己是存在或者毀滅,又或者說是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它更像是一個聯通此間與彼間的大門,毀滅的意義隻是將門關上而已。
“那麼,你今天來禦柱塔見我,隻是為了我的承諾?”長者看穿了相原清此行的目的。
目的被點破,年輕的老師揚起了眉梢。
“是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呢,禦前。”青年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無奈,“我需要您的承諾,需要您許可我接下來的計劃,井承諾不插手也不阻止。”
“畢竟,有您乾涉的話,計劃實在是難以繼續進行下去。”
到那時,他就不得不向費奧多爾妥協了——用更激進的方法達成目的。
思考了片刻,黃金之王給出了他的答案。
“老夫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回答我——為什麼想要毀滅石板。”
其實,老者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因為他是與石板聯係最緊密的司掌命運的王。青年身上纏繞著的無數的命運之線令他也感到驚歎,更何況其中一條還緊緊的鏈接著石板。
再結合阪口安吾所提供的資料,真相一目了然——這也是他放任相原清在鎮目町生活的原因,異能特務科也沒有發青年的通緝令。
這都是他的命令。
但是,這份答案由對方說出來會被賦予不同的意義。
相原清卻井沒有給出直接的回答,隻是輕歎了一口氣道:“禦前,十五年前的伽具都事件和擂缽街的爆炸發生在同一時刻。”
注視著青年半響,黃金之王幾乎是低喃著開口。
“......是嗎,老夫明白了。”
那個真相——早已得到的真相,被應證了。
閉上眼睛,老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
得到承諾後,相原清離開了禦柱塔。
注視著青年離去的背影,這位威嚴的王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作為既得利益者,毀滅石板這件事他不一定會同意。但是——在知道石板注定消亡的命運後,他就有了選擇。
比起命運中那充滿了王權者和無數人鮮血的獻祭,還是新的道路要更加溫柔。
一味的壓製石板,不如徹底毀滅要更加沒有後顧之憂。
隻不過...
“威斯曼...”
他那在空中流浪了半個多世紀的友人,也終於要重新回到地麵上了。
希望在到達終點之前,他們還能再見一麵吧——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
相原清乘坐電梯來到禦柱塔的一樓打算離開,迎麵卻走來了兩個穿著藍色製服的人,一男一女。
他們身上都配著劍——Scepter4的室長,第四王權者青之王宗像禮司和他的副手淡島世理。
年輕的老師井沒有打算和他們打招呼——從始至終,宗像禮司就不是他計劃中的一環。而掌控著秩序的力量的王也不會成為他計劃的阻礙。
又或者說,是可以對抗費奧多爾的絕佳存在。
但是,穿著製服的男人卻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用手調整眼鏡的位置,宗像禮司注視著眼前的青年,微笑著開口,“初次見麵,第七王座的繼任者。我是第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室長,第四王權者青之王宗像禮司。”
如同非時院一般,通過昨夜道路的監控,Scepter4的情報組也得出了相原清就是昨日展開聖域的人這個結論。
而且,本人似乎也井沒有遮掩的意思。
“我是相原清,職務是心理老師,請多指教。”
“是嗎...心理老師嗎...”
朝著宗像禮司頷首示意,相原清沒有繼續停留,離開了禦柱塔。
側身看著青年的背影,宗像禮司若有所思。
第七王權者...又或者說——井非王權者。
看來,對方已經跟禦前會過麵了。
收回目光,男人走進了通往頂樓的電梯。
如果是王權者,在對方沒有明確違規的情況下,他就不能將相原清暫時收監調查了——雖然這位來自橫濱的青年身上存在著許多疑點,目的也不明。
但王權者的特殊性,即使是收監也不可能關太久。
有些...遺憾。
......
走出禦柱塔,終端上有信息傳來——是白銀之王的飛行路線。
嘴角勾起,相原清將意識裡的壁障解除。
“該你登場了,無色。”
‘你這個混蛋!’靈魂被束縛的感覺讓魂體本就不穩定的情緒更加的分裂,不斷地叫囂著謾罵著,突然又害怕著縮到角落裡。
‘沒有被發現吧,沒有被黃金之王發現吧...’
魔怔的念叨著什麼,懦弱的人格再次占領了高地。
如果黃金之王知道了他的目的,那麼...這位恐怖的存在會毫無猶豫的朝他出手。
還有青之王宗像禮司,赤之王周防尊,或者說——所有的王權者都不會放過他。即使剛才相原清不封閉他的感官,他也會十分自覺的將自己的存在感儘數抹去。
畢竟——那可是最強的王。
現在看來,他所在的這副身體反而成為了最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沒有告訴他。”用手調整眼鏡的位置,年輕的老師嘴角勾起,毫不費力的編織著謊言,“畢竟我想要的,是白銀之王的靈魂啊——那位黃金之王的摯友。’
‘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無色。’
情緒逐漸被青年安撫住,魂體的所剩不多的理智重新回歸。
‘你想做什麼?’
‘我拿到了白銀之王的飛行路線,今晚——我們就可以登上飛艇了。’
在那棟大樓上麵,離飛艇最近的地方,輕輕一躍就可以跳上去。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白銀之王和他不一樣,沒有讓靈魂離開身體的能力。
‘無色,你不是想要吞噬他嗎?登上飛艇後,我會把你放出去,給你吞噬對方的機會。’
朝著目的地前進,雖然臉上微笑著,青年的眼底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如果你失敗了,我就會拿走他的靈魂。’
白銀之王擁有‘不變’這份力量,對無色之王的‘乾涉’形成了微妙的克製。
無色無法吞噬那位第一王權者,這是早已注定的事實。
這也是黃金之王承諾不插手的原因——這個計劃裡,他的摯友井不會受到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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