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多次要他領兵出戰,在外人眼裡看似器重,實則卻拿祁湛當擋箭牌,那些政敵無法撼動懷王,但是要想從祁湛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還是十分容易的。
便是懷王也巴不得他死在戰場上。
那一戰尤為慘烈,兩軍士兵輪番上陣打了三天三夜都沒停息。
最後祁湛負傷衝殺在陣前,將北高悍將嵬名查哥斬於馬下,北高士兵一蹶不振,退回了沙漠中,多年不敢進犯。
從此祁湛在大鄴士兵心目中,便是戰神般的存在。
那一戰也使祁湛身負重傷,他借著養病的原由,三年未曾出府,慢慢淡出人們視野,那些赫赫威名也隨風沙散去,逐漸被人遺忘。
戰神之名剛剛打響,便如流星般隕落了。
他忍了三年,壓抑了三年,如今再度縱馬疾馳在林間,似是要將心頭埋藏已久的情緒宣泄而出,他揚鞭驅馬前行,耳邊風聲瑟瑟,仿佛又回到了那馳騁沙場的日子。
許是他身上的煞氣太過強烈,懷中人兒不安地動了動,乾裂的唇微微開合,像是在呢喃著什麼。
祁湛掩去眸底光華,將風氅往上拉了些,低聲道:“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
可他的安撫並沒有讓楚妧安靜下來,反而讓她動的更厲害了,一雙眼睛微微睜開,黑亮的瞳仁像是染了霧似的,迷迷茫茫的,帶著些許驚慌的神色,口中不斷呢喃著,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祁湛將韁繩緊了緊,略微側耳,問:“你說什麼?”
“唔…怪……壞……”
耳旁風聲太大,楚妧的聲音又細如蚊蚋,祁湛根本聽不清楚,索性把韁繩一拉,讓馬半走在路上,再度側耳聽去,臉不由得黑了半分。
“壞團魚……放、放了我……”
楚妧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推祁湛的胸膛,似乎對祁湛很是排斥。
祁湛冷著臉,手卻不放鬆分毫,低聲說了一句:“這裡沒有團魚。”便要再度驅馬前行,哪知楚妧卻忽然哭喊了起來,推祁湛的力道也重了許多。
“嗚嗚……就是你,就是你……又凶又壞,還、還掐人,我不要你抱……”
祁湛眼底劃過一絲冷冽的光,嗓音也變得幽涼涼的:“那你要誰抱?”
“皇兄……”快救我。
楚妧後麵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覺煞氣撲麵而來,她目光呆滯了一瞬,接著便用更重的力道推打著祁湛。
“放開我放開我……”
祁湛紋絲不動,幽暗的眸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似乎是氣極了,他反笑道:“看來皇兄當真是極好的,你離了大靖這麼久還掛念著。”
楚妧的頭腦昏沉沉的,卻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她捶打祁湛的手僵在半空中,當即便眨巴著眼睛不動了。
祁湛略微垂眸,正對上她的目光。
茫然而純粹,與他眼中的陰暗全然不同。
似乎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忽然生氣。
祁湛微眯起眼,指尖從楚妧的麵頰緩緩劃過,她脖頸處的肌膚因為發燒而泛著微紅,帶著些許滾燙的觸感,連著他的血液也跟著沸騰了起來。
體內流動的血叫囂著湧進心臟,燙的厲害,他的眼神卻是極致的涼,森森然泛著光,冷的瘮人。
楚妧被他駭人的氣息嚇得往後縮了縮,那膽怯又病弱的樣子,讓祁湛心底暴虐的**再也壓抑不住,猛地低下頭,狠狠對著她的鎖骨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