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拜堂後, 兩人一同進了喜房。

牽著楚妧的那雙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彩球綢帶,牢牢地將兩端的人聯係在了一起,一前一後地坐到了那鋪滿桂圓花生的床榻上。

喜房裡人聲喧鬨,除了在外麵宴請賓客的懷王與老二祁灝沒來, 其餘人基本全到了。

便是前天與祁湛起了齟齬的祁江也站到了人前,探著頭往那楠木垂花的拔步床上瞧, 隻等著祁湛掀了蓋頭,看看那蓋頭下的臉到底有沒有祁沄說的那麼好。

喜婆將酸枝木喜秤交到祁湛手裡,祁湛本是很少出汗的,可此刻掌心中不知為何冒出了一層細膩的汗珠,握著那喜秤竟還有些打滑。

他將手緊了一些,看著喜秤上雕刻著象征著天乾地支的星星,喉結也隨著喜秤上的金鉤一陣微顫。

稱心如意。

他確實是稱心的。

她呢?

也和他一樣嗎?

喜秤上的金鉤熠熠生輝,搖晃著勾住了蓋頭上的金穗, 轉呀轉的,就這麼糾纏在一起了。

祁湛的眼睛看著那金鉤,又把喜秤往裡稍稍探了幾分, 鮮紅的蓋頭被緩緩掀開,那蓋頭下的臉也一點點的露了出來。

火紅的燭光下,她的眸子亮著淡淡光, 雙頰塗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上麵那層細小的絨毛沒了, 瞧著不像小桃子了, 倒像個剝了殼的雞蛋。

四目相接的一瞬,她就迅速垂下了眼,鮮紅的唇瓣輕輕咬上了一點兒,瞧著倒像是害羞了。

祁湛的唇彎了彎,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站在旁邊的喜娘忽然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去拿合巹酒去了。

楚妧的樣子這才毫無保留的落進了眾人的視線裡。

香培玉琢,嫵媚纖弱,便是百花也不能及其顏色。

喜房鬨哄哄的人有那麼一霎那的失聲。

站在前麵的祁江也跟著呆了一呆。

他沒想到祁湛竟這麼好福氣!

他們兄弟幾個除了老六年幼,其餘的基本都成婚了,妻子大都是懷王安排的將相之女,瞧著雖然端莊大氣,容貌卻是平平,所以他們哥幾個除了老二祁灝,剩下的大都納了貌美妾室,可那些嬌妾大都出身微寒,又怎抵的過眼前美人的萬分之一?

縱使祁湛從前在戰場上如何威名遠揚,如何戰功碩碩,祁江也從未嫉妒過祁湛,可是此刻,他確確實實嫉妒了。

不但嫉妒,還很酸。

就像是被人猛地灌了一口陳年老醋進去,那股子酸氣上湧的連後槽牙都要倒了。

他祁湛憑什麼啊?憑什麼不是自己?

很氣。

祁江覺得很沒趣,向後退了一步,隱沒進了人群中,周圍的人聲便又嘈雜了起來,但比起剛才的喧鬨到底是小了許多。

一來,是怕驚著了麵前這位美人,二來,是祁湛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像是蒙了一層霜似的,襯著那火紅的禮服,妖冶的令人害怕。

祁湛不喜歡他們這麼瞧楚妧。

她的美隻能對他一個人綻放,其餘任何人都是多餘的。

誰也不能肖想。

她今後隻屬於他。

祁湛微微斂眸,從喜婆手裡接過了合巹酒,與楚妧飲下,輕輕說了聲“等我”後,便起身出了房門,按照慣例去宴廳會客了。

喜房內的賓客也不好再逗留,忙跟在祁湛身後走了出去,隻留了幾個丫鬟妯娌幫忙。

祁沄吩咐下人備了些吃食過來,看著鳳冠下纖細的脖頸,笑道:“五嫂可要把鳳冠摘了?”

楚妧的臉紅了紅,輕聲問:“這個可以摘嗎?”

祁沄掩嘴笑道:“已經禮成了當然可以,後麵也不會再來人,現在就等著五哥回來洞房了。”

“洞房”二字讓楚妧心尖一顫,剛剛放鬆的身子瞬間又繃緊了。

雖說劉嬤嬤先前給她講了些房事,也給她看過圖冊,可根本沒準備好把自己交給祁湛。

她更想象不出與祁湛做那事的情形。

她腦子裡想象出的全是祁湛咬她的樣子,妖冶的透著詭異的眸子,和那染上猩紅的唇角,無一不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像是一匹餓了許久的狼,一撲到獵物便死死咬住,一口一口的啃.噬乾淨,連渣滓都不剩。

楚妧的眼睫顫了顫,微微垂眸思索著辦法。

她才不要被他吃呢。

另一邊。

懷王祁中培又被賓客敬了一杯酒,縱是海量,此刻也有些醉了。

祁灝在一旁為他擋了些酒,祁湛卻一動不動。

兩人目光接觸之時,便是空氣也冷凝了少許,可隻是一瞬,祁湛就將目光移開了。

但祁中培卻敏銳的捕捉到了祁湛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

他握著酒杯的手收緊又放鬆,反複了幾次才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俞縣的事到底是不是質子的意思。

他總覺得事情不像下人彙報的那麼簡單,雖然質子有十足的理由這麼做,而且質子也確確實實得利了,但他總覺得還有哪不對。

自己這個兒子,他從來都是不了解的。

真的是長公主要主動嫁給祁湛的麼?

祁湛路上將質子與質子妃分開,是否還有彆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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