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回來的家書是否真的在路上耽擱了,才導致他收到的比彆人慢?
祁中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深海中的魚,陷在那一望無際的深淵中看不見一絲亮。
他甚至不知道周圍有沒有獵人布下的漁網。
這感覺著實令他難受得很。
*
一個多時辰後,祁湛才回到喜房。
祁沄早已離開,喜房裡隻剩了幾個伺候的丫鬟和劉嬤嬤,見祁湛來了忙起身行禮,卻不敢大聲,似是怕驚動了床上熟睡的人。
楚妧整個身子都藏在了大紅色的鴛鴦錦被下,隻露出了巴掌大的臉和半截雪白的脖頸。
頭上的飾物早已消失不見,烏黑的秀發鬆散開來,像是剛剛沐浴過似的,頭發上還帶著些許水露的潮氣和一股淡淡的幽香。
祁湛眸色深了深,又往床邊走了兩步,目光停留楚妧身上,忽地對下人擺了擺手,道:“都下去罷。”
丫鬟們應聲退下,劉嬤嬤最後一個出去,關門前,她往床上望了一眼,眉間的皺紋重了幾分,滿是憂愁之色。
可彆出什麼事才好。
房門應聲關上,屋內的燭火晃了晃,發出細微的劈啪聲,很快又歸於寂靜。
靜的能聽見她稍變急促的呼吸聲。
祁湛唇角微微上揚,手搭在被子上,緩緩俯下身去,用極輕嗓音在她耳邊道:“還要裝睡麼?”
微醺的酒氣輕嗬在她耳畔,帶著些許滾燙的溫熱,那錦被下的身子瞬間就繃緊了。
細軟而濃密的睫毛也跟著一顫,隻是眼睛依舊閉著。
祁湛笑了笑,又對著她的脖頸處嗬了口氣,壓著嗓子道:“再不起來,我就咬你了。”
耳旁的呼吸重了些,床上的人兒卻依舊沒有動。
倒是挺有定力的。
可是……她又能裝到什麼時候呢?
他根本不需要等她醒著。
祁湛的手拉住被子一角,輕輕扯了一下,可被子被她壓的很死,根本拉扯不動。
祁湛直接將手從縫隙裡伸了進去,整個掌心都貼上了她的背。
那隔著布料傳來的溫度像烙鐵一般,灼的楚妧渾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
怯生生的目光,在昏暗的燭火下晶瑩的透著亮。
“不裝睡了?”祁湛問。
楚妧小聲道:“我……沒裝,就是、就是太累了。”
“是很累。”祁湛看著她泛白的小臉,輕聲問:“吃過東西了?”
楚妧道:“吃過了。”
“飽了?”
“飽了。”
“嗯。”祁湛淡淡應了一聲,忽地靠近了她,目光幽涼涼的鎖住她的眼,壓低了嗓子道:“可我還餓著。”
從嗓音到眼神,全都充滿了暗示。
楚妧明白他的暗示。
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裝傻似的說了句:“那……那我叫劉嬤嬤給你準備膳食。”
祁湛微不可聞的笑了一聲,忽地抬手挑下了床幔,床上的光線瞬間陷入昏暗,隨後,他的身子就壓了下來。
楚妧死死抓住被角,一動都不敢動,像是被嚇住似的,渾身都顫栗著,小聲囁嚅道:“我……我來葵水了……”
祁湛略微一怔,微抬起眼,一雙眸子在黑暗下透著亮:“真的?”
那聲音平靜的聽不出喜怒,楚妧壯了壯膽兒,輕輕回了一句:“真的。”
“不是廿三才來?”
楚妧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之前……騙你的……”
祁湛指尖勾住她的一縷發絲,細細纏繞,目光深沉而平靜,淡淡道:“那就把衣服脫了,讓我瞧瞧。”
楚妧條件反射般的攥緊了被子。
“乖。”
祁湛輕輕吐出一個字,特地將嗓音放柔了幾分,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緩慢地摩挲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可指尖的溫度卻涼的瘮人。
那雙幽黑的眸子也透著冷。
楚妧不敢看他,忙閉上了眼,聲音怯懦的連尾音都打著顫。
“你……你要看,就你脫吧……我、我不脫……”
“嗯。”
祁湛的聲音輕如落羽,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麵頰上停留了一會兒,便緩緩向下,滑過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停在她緊緊攥著的被子邊沿上。
“放手。”他道。
楚妧閉著眼睛沒動。
祁湛微眯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她鼻頭微微翕動的樣子即勾人又可恨,祁湛眼中的壓抑的鬱色愈發深沉起來,從眼底層層彌漫,越來越濃。
下一秒,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將她的雙手推到了頭頂上,一把扯開了被子,將她死死地束縛在了他身下的暗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