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冷哼一聲,似乎還想反駁什麼,紫苑忽然上前一步,道:“我昨個兒身體不舒服,根本沒去見過趙三,夥房裡也根本沒有什麼羊肉,嬤嬤自己做了錯事,又何必拖奴婢下水?”
紫苑這話一出,分明是在說劉嬤嬤故意用羊油給世子烙餅,這罪責可比貪吃還要重了幾分。
祁湛轉了下手指上的扳指,一言不發,倒是劉嬤嬤掀起眼皮,神色輕蔑地瞧了紫苑一眼,笑道:“既然夥房裡沒有什麼羊肉,紫苑姑娘也沒去地窖裡,那老奴烙餅時,紫苑姑娘在哪?在做什麼?”
紫苑被劉嬤嬤問的心頭一慌,忙扯了個謊,道:“嬤嬤烙餅時,奴婢就在嬤嬤身邊啊,還幫嬤嬤和麵來著,難道嬤嬤忘了?”
劉嬤嬤笑道:“老奴自然沒忘,老奴記得,最後還是紫苑姑娘將酥油餅送到世子房裡的,對不對?”
紫苑忙點了點頭。
劉嬤嬤接著笑道:“剛剛春荷也說,羊油味大,若沒羊肉味兒掩著,肯定餅烙一半就發現了。老奴年老,鼻子不大靈光也就罷了,既然紫苑姑娘一直在幫老奴打下手,那為何紫苑姑娘也聞不出來?難道紫苑姑娘也嘴饞了,想跟老奴一起嘗嘗那油茶籽油不成?”
紫苑沒想到自己一時疏忽竟然被劉嬤嬤拉了墊背,她忙解釋道:“我、我昨個兒染了風寒,嗅不出味兒……”
可這解釋在劉嬤嬤淩厲的眼神前,顯得蒼白而又無力,話沒說完便消聲了。
紫苑怯怯地看向祁湛。
祁湛隻是半靠在椅子上,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著,像是沒有聽到這邊的爭論似的,看都沒看她一眼。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錢氏坐不住了,她道:“究竟誰說的真,誰說的假,我們把地窖打開看看有沒有羊肉便是了,再不濟就把趙三請來,當麵對峙不就清楚了?”
錢氏這話聽著大義凜然,實際卻轉移了話題,將剛被劉嬤嬤拖下水的紫苑撈了一把。
楚妧轉頭看向祁湛。
祁湛麵色不變,微一抬手,示意傅翌去地窖查看,又命小廝去請趙三。
沒一會兒,傅翌就回來了,恭敬道:“地窖裡隻有一些過冬的蔬菜,沒有羊肉。”
祁湛“嗯”了一聲,沒發表任何看法,隻是小聲吩咐了傅翌兩句,讓傅翌下去了。
倒是錢氏笑了笑,道:“隻等趙三過來,一問便知,究竟是誰撒謊了。”
楚妧一看錢氏這胸有成竹的樣子,隻怕趙三來了也是白問。
現在情況都在向不利的方向發展,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隻能像剛才那樣,處置了劉嬤嬤,順便拉紫苑做個墊背,可這顯然不是楚妧想要的結果。
她想處置紫苑,卻不想搭上劉嬤嬤。
雖然紫苑這次早有準備,但既然是陷害,就無法做到天衣無縫,一定還有什麼疏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