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喜歡太多孩子,他隻需要和楚妧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想成為她生命中最特彆的那一個,與旁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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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時,懷王便第一個站出來,舉薦趙筠清為皇後。
這一下將祁泓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料到祁中培會舉薦趙筠清,這樣以來,朝中大臣就以為他與懷王達成了一致,對懷王清除朝中障礙更有幫助。
祁泓不願意讓懷王撿這麼大個便宜,可是除了趙筠清,他又無人可立,眼見朝堂上附和懷王的大臣越來越多,他也隻能暫時應允了下來。
祁泓心裡自然是十分鬱悶的。
他下了早朝後,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趙筠清那,而是獨自呆在了養心殿裡。
不多時,便有太監來彙報:“皇上,慧嬪娘娘在殿外求見。”
祁泓抿了口茶,低聲道:“讓她進來罷。”
隻聽得腳步聲近,一位身著湘妃色委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黑如綢緞的青絲鬟結於頂,梳成一個墮馬髻的形狀,上麵綴著的蘭花珠簪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晃,行止間風姿綽綽,嫋嫋娜娜,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間絕色。
若不是因為她是莊國公的女兒,祁泓根本不會讓她屈居嬪位。
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慧嬪此時來找他所謂何事,祁泓也能猜到半分。
他微微抬手示意慧嬪過來,慧嬪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拿起中間的汝窯白瓷小碗遞到祁泓麵前,柔聲道:“皇上下朝後已在養心殿呆了兩個時辰,定是乏了,臣妾就與嬤嬤學著做了這碗冰糖燕窩粥,特地端過來請皇上嘗嘗。”
祁泓麵色不變,隻是微微張開了口,慧嬪淺淺一笑,坐在他身邊,食指拿起碗中的瓷勺,舀了一勺湯羹放到嘴唇吹了吹,緩緩送到祁泓唇邊。
湯羹蒸騰的熱氣如雲似霧,更顯得那張紅唇嬌豔誘.人,捏著白瓷的手指潔如白玉,指尖的丹蔻似乎還泛著淡淡幽香,直叫人想將勺子也吞了去。
祁泓眸色深深,就這麼半張著口等慧嬪來喂,慧嬪也不厭其煩的一勺接著一勺,不過轉眼的功夫,碗中湯羹已經去了大半。
兩人心知肚明,卻都沒有提今天早朝的事。
祁泓自然是不急的,他完全可以將慧嬪來當成一次簡單的送膳。
他已經決定了立趙筠清立後,那麼無論因為什麼他也不會收回成命的。
即使他沒那麼喜歡趙筠清。
但他十分享受這種被人討好的感覺。
碗中的湯羹就快見底了,裡麵的牡丹花紋若隱若現,祁泓一擺手,道:“朕飽了。”
慧嬪手指一僵,心知自己若再不說點什麼,皇上就要讓自己連著這湯羹一起撤下了。
她將碗放在托盤上,麵上還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用手帕幫祁泓擦了擦嘴邊的湯漬,柔聲道:“臣妾來給皇上送燕窩粥的路上,遇到了大靖的丁侍郎,他想向皇上請辭,又恐打擾了皇上休息,就拜托臣妾先進來看看,還拜托臣妾給皇上帶個話。”
祁泓一怔,沒想到慧嬪竟隻字未提立後的事兒,反而說起丁正文來了。
他道:“丁侍郎讓愛妃帶什麼話給朕?”
慧嬪道:“丁侍郎想在臨走前,再見世子妃一麵。”
祁泓握著茶杯的手動了動,挑眉看向慧:“你來找朕就是這事兒?”
“除了給皇上送膳,就是這件事了。”
慧嬪微微一笑,接著道:“世子曾與臣妾姐姐有過婚約,可惜臣妾姐姐福薄,未等嫁他便香消玉殞了,但臣妾心裡一直將他當做半個姐夫看,如今他又娶了世子妃,那世子妃也算是臣妾半個姐姐了。那日宴席中隻遠遠瞧上世子妃一眼就覺得親切的很,可惜未能與世子妃搭上話,臣妾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皇上招世子妃進宮,由臣妾設個家宴,讓世子妃與丁侍郎見上一麵。一來,可以緩解世子妃的思鄉之情,二來,臣妾也可以與世子妃聯絡聯絡感情。”
慧嬪語聲溫和至極,可說的話卻暗藏殺機。
那日宴席任誰都看的出來,丁正文與祁湛不對付。
慧嬪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慧嬪卻一邊叫著祁湛姐夫,一邊讓楚妧再與丁正文見一麵,還沒說要請祁湛?
這不明擺著惡心祁湛呢麼?
莊國公與懷王關係一直不錯,慧嬪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泓思索半晌,忽然想到今早懷王舉薦趙筠清的事情來。
莊國公心裡肯定是對懷王此舉有所不滿的。
慧嬪又是此事的切身利益者,她因此針對懷王一脈,也就說的過去了。
祁泓煩悶的心緒消弭了少許。
能讓懷王和莊國公因此生出嫌隙,這可比立趙筠清為後的收獲大多了。
他在大靖呆了將近十年,對楚妧的軼事也有所耳聞,在大靖的一眾大臣中,丁正文與楚妧關係最為親密,差點兒還被楚衡招為駙馬。
若不是因為丁正文有這層關係,他也不會大費周折的請楚妧進宮。
他知道祁湛並不是什麼大度之人,既然能惡心他一下,又何樂而不為?
反正交給慧嬪去做,祁湛若是要怪,也該怪到莊國公頭上,由此讓懷王與莊國公嫌隙更大,當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祁泓心裡竊喜,麵上卻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愛妃的姐姐命薄了些,既然愛妃與世子妃有緣,那就依愛妃所言,由愛妃做東,讓世子妃再與丁侍郎見一麵罷。”
“是,臣妾這就去準備。”
慧嬪盈盈一笑,眼睫遮掩下的眸底冰冷駭人。
她姐姐確實命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