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瞧了她一會兒,再次低下了頭,楚妧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竟不管不顧對著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兒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楚妧呆了一呆,忙想把他的手指吐出去,可祁湛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又將手指往她嘴裡探了探,輕笑道:“原來你也喜歡咬人。”
楚妧用舌頭抵著他的手指,可祁湛卻反將傷口往她舌尖上蹭了蹭,像貓逗老鼠似的,問道:“味道好麼?”
“唔唔……”
楚妧眼巴巴的看著他,唇瓣上還帶著他指尖滲出來的血珠,像一粒朱砂似的,閃著細潤的光澤,一時間竟分不清她的唇和他的血哪個更紅一些。
祁湛眸色深了深,忽地把手收了回來,在她唇瓣上輕輕點了一下,道:“吃進去。”
楚妧粉嫩的舌頭像魚兒似的,飛快地在唇瓣上遊了一遍,那血漬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一圈淺淺的水漬。
莫名的勾人。
“真乖。”祁湛嗓音沉沉,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下,忽地俯下身去,在她耳畔道:“真想吃了你。”
他能感覺到被他箍著的手腕顫了顫,纖弱極了,也緊張極了,這次他沒有堅持,輕輕放開了她。
祁湛又靠回了榻上,拿手帕細細擦拭著指尖的血漬,漆黑的眼眸依舊是那幽深的顏色,呼吸也依舊沉重。
身旁暗藏的危機感讓楚妧覺得危險極了,見祁湛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她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那個……剛才傅翌說,繳獲的物資銀兩已經清點完畢了……”
“嗯?”祁湛挑眉望著她,問:“趕我走?”
通報她推了劉嬤嬤,還是……通報她給馬賊報信的事?
她走之前,楚妧曾把傅翌叫住交代了什麼,當時她在帳外根本聽不清楚,但傅翌出來後神色如常,似乎並未得到什麼要緊的消息,當時她的心裡還僅存了一絲希望,可是現在……
趙筠清的肩膀顫抖起來,一雙眼睛不安的四下張望著,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似的,隨後,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驚叫一聲,直直地暈倒在地。
不遠處,夥夫正將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溺進水裡。
帳內。
祁湛正靠在條桌後麵的軟榻上,身上換了件乾淨的銀色直綴長袍,漆墨般長發上尤帶著潮濕的水氣,像是剛剛清洗過似的,隨意披散在腦後,側臉的線條精致異常,嗓音卻陰冷的透著森森寒氣:“趙筠清可傷到她了?”
“沒有,她隻是推倒了劉嬤嬤,打了自己手下的宮女,長公主除了受了點驚嚇,倒沒什麼事。”
祁湛的麵色稍緩,聲音卻依舊透著幽寒:“她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敢去生事。”
“質子妃向來沉不住氣。”
傅翌將袖裡的象牙螭龍簪拿了出來,放到祁湛麵前的桌案上,又將楚妧先前與他說的事轉述給祁湛聽,微微挑眉,問:“這些都是那個小宮女告訴她的?”
“是。”
祁湛冷笑道:“她倒是誰都信。”
“長公主心思單純,很少對人設防,那宮女又對質子妃恨之入骨,即使偷了簪子,想再給質子妃添一條罪責也是情有可原的。”
祁湛低頭看著麵前的象牙簪。
山上的馬賊雖然全殲滅了,可除了銀子,著實沒得到什麼有利的證據。
這簪子雖是宮女偷來嫁禍趙筠清的,倒也可以拿來充當物證。
楚妧雖然被宮女蒙騙,倒幫了他的忙,讓他省了不少力氣。
祁湛斂去眼中寒意,低聲問:“她還說了什麼嗎?”
傅翌思索了半晌,道:“長公主還說……世子回來她就安心了。”
世子回來她就安心了。
祁湛忽地垂下了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遮住了眸底一片墨色,隻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暗影。
袖口裡的紗布層層纏繞,在微涼的晨曦裡帶著些暖。
仔細點,還能感受到紗布上突起的結,小小一點,卻說不出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