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湛應了一聲,傅翌正要出門,祁湛忽然叫住了他:“算了,等大夫出來直接讓她到我這來。”
“是。”
經婦人這麼一按摩,楚妧的疼痛緩和了許多,不像一開始那般難忍了,腳踝腫脹的地方也消了不少。
婦人寫了張藥方遞給劉嬤嬤,要劉嬤嬤照著藥方去樓下藥鋪抓藥,自己又對楚妧交代了兩句後,也出了門。
屋內又靜了下來,隔壁的房門響了響,似乎有什麼人進去又出來了。
也不知他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換藥。
自己要不要去問問呢?
楚妧的心臟跳了跳,趕緊把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
她昨日不過是仗著在外麵,祁湛不會對她做什麼,她才敢小小的反抗一下,現在若是過去了,祁湛找她算賬可怎麼辦?
楚妧摸著鎖骨處的傷痕,心跳加速。
還是一會兒問問傅翌吧。
*
傅翌送走了大夫,又回到了祁湛屋內,道:“剛才質子找過屬下,說想傳封書信回去。”
“讓他傳。”祁湛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了傅翌,低聲道:“把這封也寄回去,慢些寄,在質子後麵讓懷王收到。”
傅翌有些擔憂:“世子就不怕懷王等您回去把氣撒到您身上麼?”
“這些年他撒的氣還少麼?”祁湛嗤笑道:“質子現在毫無資本,不幫他一把怎麼行。”
傅翌還想再勸兩句,可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磕在了門上似的,祁湛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傅翌也心跳加速。
誰這麼大膽,竟敢在世子門外偷聽?
傅翌輕輕走到門前,忽然將門打開,楚妧抱著兔子的身影準確無誤的落進二人的視線裡。
像是感覺到危險似的,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一張小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隨後,她就聽到了祁湛如寒冬臘月般幽涼的語聲:
“在外麵站多久了?”
楚妧微微一笑:“忙活了大半天,怎好不進去呢?”
楚妧的語調雖是溫和,但秋蘭卻分明覺得楚妧話有所指,她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麼,卻見楚妧已經轉身走入帳中了。
秋蘭隻好咬牙跟上。
帳內的空氣有些涼,祁湛正靠在北邊的軟榻上,麵前擺了張梨木條桌,桌上的書卷半開著,邊上擱了支狼毫湖筆,筆尖上的墨跡已有些乾了,卻是和祁湛眼眸一樣深沉的顏色。
而那雙濃墨般的眸子,自楚妧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她,神色淡淡,卻陰冷瘮人。
楚妧在見到祁湛前,本沒有多緊張的,心中更多的是對祁湛苛待的憤怒,可此刻被祁湛那陰冷的目光一瞧,楚妧什麼憤怒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除了怕,還是怕。
像是遇到克星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祁湛的手搭在桌案上,沉默地瞧了她半晌,才緩緩開口:“什麼事?”
楚妧被他瞧得背脊發寒,小聲道:“秋蘭……秋蘭說,中午給世子送團魚湯的時候,世子臉色不太好呢,可是……團魚湯有什麼問題?”
明明知道是什麼問題,卻拐著彎不說,分明是仗著有外人在場,自己不好將那天的事說出口罷了。
倒有些圓滑。
祁湛唇邊牽起一抹淡笑,目光轉到秋蘭身上,低聲問:“你說的?”
忽然被點名的秋蘭打了個激靈,抬眼瞥見祁湛唇邊那抹轉瞬即逝的笑,臉竟然不合時宜的紅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