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2 / 2)

他心中懊悔萬分,連大氣都不敢出,等車簾蓋上後,便揚起馬鞭,驅車回府。

可馬車沒走兩三步,就聽到車廂裡傳來祁湛清冷的嗓音:“今天幾日?”

阿元想了一下,低聲道:“七月初九,王爺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兒?”

車廂裡的祁湛眸色淡淡。

他記得每個月的初九,都是東市李記上新的日子。

以前的他並不怎麼關心這些東西的,畢竟彆國新送了什麼珍玩首飾,太後都是親自召楚妧進宮,讓楚妧先挑選的。

隻不過楚妧並不是什麼貪得無厭之人,每次都將好的留給太後,自己隻選一些模樣兒簡單的,幾次下去,連太後也不好意思了,乾脆也不讓楚妧選了,直接挑好了送到祁湛府上,對於這些珍玩首飾,楚妧自然是不缺的。

可半年前除夕家宴時,祁沄戴了支海棠牛角簪,用料雖然不比宮裡的昂貴,模樣卻十分精巧,工藝也是一頂一的好,就連楚妧都忍不住問祁沄是在哪裡買的。

可祁沄卻麵頰通紅的告訴楚妧,是傅翌送的。

楚妧當時隻是掩嘴偷笑,也沒有再多問,可祁湛卻將這事兒暗暗記下了,等家宴結束後便問了傅翌。

傅翌很不好意思的說,簪子是在東市李記買的,李記是百年老店,每月初九上新,而且每種花樣都隻做一種,從不重樣。

朝堂上那些大人們的夫人都對李記情有獨鐘,每月一到初九,就結伴去東市選飾品,唯恐自己去晚了選不到,便是錢夫人在世時,都差身邊的丫鬟去買呢,傅翌能搶到這枚簪子,自然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的每月初九,祁湛都會與傅翌去一趟東市。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他頓了頓,對趕車的阿元吩咐道:“先不回府,去趟東市。”

阿元雖然不知祁湛去東市做什麼,可聽著祁湛的語聲緩和了不少,也不敢多問,連忙調轉馬頭,趕去了東市。

兩刻鐘後,馬車緩緩停靠在了李記的後院門口。

後院不似前院那般熱鬨,可路過的宰相夫人周氏卻看到了那輛馬車。

那馬車雖然不比她家裡的那輛華貴,馬車周圍也不見什麼飾物,可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馬車是上好的紅柚木製成的。

大鄴不產紅柚木,所有的紅柚木都是從鄰國購買的,所以紅柚木在大鄴的價格比上好的金絲楠木還貴了許多,整塊的紅柚木更是難得,便是宰相府都沒有。

出於好奇,與女伴同行的周氏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一轉頭,恰好就看到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祁湛。

她離得遠,後院門口的光線又暗,所以她並沒有看清祁湛的相貌。

可她卻看到了祁湛石青色長袍上繡著的四爪金蟒。

那蟒袍下方繡著的水腳波紋讓周氏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新皇登基至今,就隻封了祁湛一位親王,其地位自然不必多說,便是皇帝也要禮讓三分,更彆提她的宰相夫君了。

每次廣陵王府傳來什麼命令,他夫君都乖的像隻小白兔,哪怕有再要緊的事兒都擱在一旁,唯恐耽擱了廣陵王的命令,就連不管朝事的周氏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偉岸的夫君怕成這樣。

可現在她居然在李記後院看到了廣陵王?

那個讓滿朝文武都瑟瑟發抖的廣陵王?

他來李記後院乾嘛?該不會……該不會是給王妃買新上市的簪子吧?

連朝服都顧不上換?

周氏一臉的不可置信。

旁邊女伴發現了她神色的異樣,忙問道:“周夫人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周氏指著馬車停靠的方向,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好像看到廣陵王進李記後院了。”

身旁的女眷們不由得一怔,齊刷刷地看向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孤零零的停靠在樹下,又哪裡瞧得見什麼人影兒?

過了半晌,尚書夫人劉氏才笑道:“怎麼可能,廣陵王政事繁忙,又怎麼抽的出空來李記?”

幾個夫人雖然都沒見過廣陵王,可廣陵王冷淡的性格卻是在朝堂裡出了名的。

他與王妃成婚快四年了都未曾納妾,便是孩子也隻有兩個,聽說府中連丫鬟都很少。

若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又怎能做到如此?

畢竟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她們的夫君便是娶親時再山盟海誓,也都在婚後納了妾,對生孩子一事更是熱衷的不行,恨不得在每個女人身上都播撒下自己的種子,有些甚至還偷偷在外麵養了外室,唯恐自己優良的基因得不到延續。

而她們也都本著過日子的心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

所以當她們聽到廣陵王來李記的話,自然是一點兒不信的。

一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男人,在初九這天趕來李記乾嘛?

難不成是給王妃買簪子麼?

怎麼可能!

打死她們都不信!

編修夫人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可是今個兒天太熱了,周夫人看花了眼?要不要吃兩顆梅子解解暑?”

說著,編修夫人就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拿了兩顆青梅給周氏遞了過去。

周氏將青梅含在口裡,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兒讓她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說的也是,廣陵王又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這車子是哪個暴發戶的也說不準。

作者有話要說:  祁湛:暴發戶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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