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吊梨湯(2 / 2)

醫食無憂[穿越] 青骨逆 8444 字 8個月前

餘錦年納悶地盯了他一會兒,直道:“真是奇怪。”

但他也沒多想,朝著剛才急匆匆進門的吳嬸娘那邊去了。

這位吳嬸娘說來也是緣分,餘錦年剛來麵館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心裡還亂糟糟的。他心裡鬱悶,就想吃點辣的痛快痛快,於是晚上快打烊的時候,見店裡也沒什麼人了,就用後廚剩下的邊角料給自己做了一碗雞絲涼麵,麻辣口的。

他正趴在櫃台上嘶溜溜吸麵,辣得嘴|巴鼻尖都紅了,吳嬸娘就是這時候走進來的,瞧見餘錦年碗裡的紅油麵,忽地高興地點名也要來兩碗,一邊苦著臉說這幾日食不知味如何如何。

餘錦年一聽,這麵不售賣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忙鑽到後廚給她做了兩碗。

雞絲涼麵做來很方便,隻是個調醬料的功夫而已。是將麻油、豉油、白糖、細鹽與陳醋,以及最重要的辣油,與碗中調和均勻了,把蒸好又放涼的麵條過水一燙,這樣做出來的麵更加勁道,加上些順手的豆芽、黃瓜絲之類的小菜,最後撚上一把雞絲,撒上芝麻花生碎,再淋幾滴香油,用時自己用筷挑開攪拌便是,入口時酸酸辣辣,很是開胃爽口。

吃完其中一碗,吳嬸娘展開笑容,把另一碗打包給自家男人帶回去,之後才說起自己來。原來,吳嬸娘夫婦二人是頭幾年從蜀地逃荒來的,流落到信安縣時走不動了,便尋摸了個差事在這裡安了家,這幾年生活也漸漸好了,就愈發想念起家鄉,見了餘錦年吃著的雞絲涼麵,想起家鄉的辣味,就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餘錦年笑道這有何難,便又做了兩道川味小菜與她。這樣也算是認識了。

信安縣人食淡口輕,自那日在餘錦年這兒解了饞,吳嬸娘隔三差五就會來一碗麵館打包上兩個辣菜回家,有時家中親戚托人給捎來的鄉貨,或者自家醃製的泡菜,也都一股腦地往一碗麵館這兒送,隻把餘錦年當成了半個侄兒老鄉。

今日餘錦年見她又來了,以為她又是為鄉菜而來,便自然笑道:“吳嬸娘,今天想吃些什麼?”

吳嬸娘長長地“唉”了一聲,將麵前冷透的茶水一飲而儘,躊躇了許久,才抬頭握著餘錦年的手唉聲歎氣說:“小年啊,你可幫幫嬸娘!”

餘錦年一驚:“這是怎麼了?”

吳嬸娘這才說起事情原委。道是她家的跟著同鄉去學做生意,走了個財運,賺了大筆銀兩回來,二人便不想繼續在城中賃屋而居了,便在城外買了塊宅地,打算自己建房。如今房建了一半,到了該上梁的時候,請來的陰陽師父給看了,就得今日不可。

大夏朝人迷信得很,既是陰陽師父給看好了日子,那不管外頭是豔陽高照還是刮風下雨,無論如何這時辰都誤不得。吳嬸娘絮絮叨叨講了許多,餘錦年也就大致聽懂了這上梁儀式複雜,要經過祭梁、上梁、拋梁等步驟方才成事,聽吳嬸娘的意思,這儀式前頭都挺順利的,卻是最後一個環節掉了鏈子——待匠。

這待匠就是“上梁酒”,意思是上梁過後,得設宴款待當日辛苦的工匠們和陰陽師父,酒後包上紅包,說罷吉祥話,最後送走匠人們,今日一天的辛勞才算沒有白忙活。

問題就出在,吳嬸娘請來做上梁酒的師傅進了院,剛準備起食材,就把手掌給劃了個口子。那邊梁剛上了,這邊就見了血,陰陽師父見了直皺眉頭,說是不吉利,恐新宅有血光之災,便嘰哩哇啦念了一大通咒,另收了轉化血災的銀子,叫他們另請個掌勺師傅,還得是陽日陽時生辰的才行。

這可難住了吳嬸娘一家,這彆的都好說,卻是一時半會地上哪兒去找個陽日陽時出生的做席師傅呀!她思來想去,又跑了幾家小酒樓,終究沒了法子,這不就想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餘錦年。

“小年哥兒,你也是做廚的,可認識哪個師傅是陽日陽時的?”吳嬸娘期待道。

不知是不是就這麼湊巧,餘錦年聽罷一愣,笑道:“我就是呀。嬸娘要是不嫌棄,我去給您家做桌宴?”

那吳嬸娘聽了一時高興得猛點頭,拉著餘錦年一個勁地誇道:“太好了太好了!再好不過了!小年哥兒,你可真是嬸娘的大福星!”餘錦年的手藝她是親嘗過的,她自然再放心不過,說著便乾脆利落地掏出兩粒銀果子,付作晚上做席麵的酬金,將地址說與餘錦年後,再三囑咐他一定要來。

“過會兒來時帶個籃子,嬸娘新做了壇辣子,到時你捎點兒回來!”吳嬸娘走到門口,笑嗬嗬地回憶道,“待房子修好了,再請你來教嬸娘做剁椒魚頭!”說完就急匆匆地跑回家報信兒去了。

季鴻聽著他倆說話,悶頭撥弄算珠……剁椒魚頭,不知道好不好吃?

後街上前兩日新開了家熏肉店,這時大概是上火膛了,從窗戶裡飄來陣陣煙熏火燎的味道,季鴻想得出了神,一時不防被煙火味嗆了一口,肺部忽地一抽搐,他正捂著嘴咳嗽,卻見眼前遞來一盞白瓷茶碗。

他接過來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入口滑膩,有梨肉的香味,又有些酸甜的清香。

季鴻抬起眼睛,看到餘錦年笑著倚在櫃台上,手裡拋玩著兩粒銀果子,突然問他道:“你知道小吊梨湯嗎?”

“……”季鴻看了眼手中的茶盞,又思索了一番,確實沒有聽過此名,便搖搖頭,“不知。”

餘錦年說:“小吊梨湯呀,是拿新鮮大個兒的雪花梨,帶皮切成塊。一份梨,兩份甘井水,沸後下一兩青梅,二兩銀耳與土糖霜,再煮上半個時辰。原本呢,是盛在銅吊裡,放在溫火上熱著,這樣無論何時飲用都是暖盈盈的,到時再與你盞中點上幾朵枸杞……”他說著,又從袖中摸出幾粒紅通通的枸杞粒,撒在季鴻的白茶盞中,“嘖嘖,清嗓潤肺,爽口消燥。”

季鴻低頭又品了一口盞中的梨湯,也不知少年言語中是否就有一種靈力,讓他覺得口中的梨湯愈加的清甜了,已經燉得軟爛的梨肉絲與黏滑的銀耳一起滑進嗓子裡,好似一雙溫柔的手撫過去了,頃刻間趕走了方才被煙氣熏撩的不適。

他飲罷半盞,驀地感覺麵前身影一重,少年兩肘趴在櫃台上湊過來,一雙眼睛狡黠地笑著看著自己。仿佛是剛滑進胃裡的銀耳突然間膨脹了一般,季鴻覺得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癢。

餘錦年眨眨眼,又往前一湊,幾乎要貼到他臉上去了,神秘地問道:“季先生,還想知道……剁椒魚頭怎麼做嗎?”

季鴻情不自禁地眼皮一跳,抿了抿唇。

餘錦年噗嗤笑了聲,終於站直了身體,挑一挑眉梢:“你跟我去吳嬸娘家幫忙,我給你做剁椒魚頭,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

本台記者青阿毛采訪錦年:請問年哥兒,你對你家老攻的初印象是什麼呢?

餘錦年: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吃。

季鴻:?????

(以下場景不利於兒童教育,插播廣告ing。)

——本台記者將繼續跟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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