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腐乳(2 / 2)

醫食無憂[穿越] 青骨逆 9455 字 5個月前

門紙上糊著那麼大一塊陰影,季鴻哪能看不見,他道:“哪裡來的野貓。”

餘錦年笑眯眯說:“廚房來的,可好看了!”

說著也不等季鴻邀請了,便直接推門進去,再悄悄帶上,防止貓咪跑出去。此時季鴻仍在專心致誌地伏案寫字,並沒有抬頭,他抱著貓兒跑過去,掀起布巾的一角,高興道:“你看看,特彆可愛。”

季鴻賞臉抬了抬頭,卻是沒見著可愛,隻見到一對瞪得跟銅鈴似的凶惡大眼。

他似被噎到,隻好說:“……是很可愛。”

“是吧!”餘錦年搬了圓凳過來,挨著他坐了,小聲道,“那個,對不起呀。”他抬臉看了看季鴻,發現他明明一本正經地生著氣,竟然還沒把脖子上的發帶解下來。

難不成他真要帶一輩子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愛好?

“嗯?”季鴻筆下疾書。

餘錦年偷瞄了他兩眼,讓自己竭力不要去注意那條違和的發帶,說:“不是真想惹你生氣的。你幫了我,讓我免於被砸傷,我還那樣說你,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他忙抓住貓咪的爪子,搖了搖,“小叮當也跟你道歉。”

少年給這隻野貓叫小叮當?季鴻斜覷過去,本來已經舒服地眯起來的貓瞳與他的視線對上,登時又如銅鈴,閃著危險的精光。

“……”

季鴻不再看貓,轉而問道:“你哪樣說我了?”

這還需要再重複一遍?餘錦年傻道:“就,說你力氣小,背不動媳婦什麼的。沒事,你看你最近吃得好了,長了肉,等過兩天天氣好了,我帶你出去跑步呀,到時候彆說一個新娘子,就是兩個新娘一起背也不成問題的!”

還要兩個新娘一起背,季鴻筆下微頓,轉頭看了少年一眼,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

看他這模樣,怕是不會知道的了。

餘錦年看看他寫的東西,問道:“這是在寫什麼?”

季鴻張了嘴,到了唇邊的話最終化作了淺淺的歎息,他道:“這是給你默抄的啟蒙書,要學字認文,就得像點樣子,一直吊兒郎當的怎麼行。這本啟蒙簡單易懂,是我少時背過的,你且也默背下來。家中筆墨緊張,你先用筆沾水,與桌上書寫,將此書抄熟,我再教你其他。”

“哦,好啊。”餘錦年認真地點點頭。

季鴻看著身旁少年的側臉,柔和而無奈地蹙起眉峰,心道,罷了,也不可強求。

……

晚上入睡前,季鴻果然看著餘錦年讀了一遍書,又抄了一遍,才允許他上|床。

餘錦年瞎折騰了一天,躺在床上又累又困,他側躺著看季鴻,這人仍然正麵仰著,兩手交與胸|前,端正得要命。隻不過雖然睡覺姿勢略微僵硬,可他這張臉還是恬靜俊美的,讓人百看不厭。

可問題是……你能不能把我的發帶還給我?它在你脖子上已經係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你要是喜歡這樣戴,再去買一條好不好啊!

餘錦年死死地盯著季鴻,希望他能自覺一點。可他偏就毫無自覺,待餘錦年等得眼皮生膠,四仰八叉呼呼大睡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此時季鴻睜開眼,這才將發帶拆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從餘錦年頸下繞出來,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他偏過臉看著身旁睡得安穩靜謐的少年,用手撥動著少年垂在頸前的結扣,輕道:“睡得這麼沉?”

餘錦年似乎感覺到脖子上發癢,伸手抓了抓。

“不要撓。”季鴻將他手按在枕上,少年仍沒有醒,很快手也放鬆下來失去了力氣。他挺起半身,靜靜地望著餘錦年的睡顏,心下仿佛是有一把細柴在燒,將他心中冷血一點點咕嚕咕嚕地煮沸了。

然而就算他的心中血全烹沸了又能如何,少年卻渾不自知地一根一根地往他心下添加柴火。

“錦年。”季鴻俯視著少年,輕輕地按著他的手,以自己的指尖慢慢地分開他的五指,向下反扣住,掌心相貼的時候,餘錦年手上的熱度一路送到他的骨骼之間。

自晚上便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的貓突然踱了出來,仰頭看著床上的兩個男人,今天下午喂它吃蝦米的那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另一個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仿佛是要把躺著的那個吃掉。

貓咪猛地一躬背,呲溜竄了上去,喉嚨裡赫赫叫著恐嚇季鴻,拿爪子趴在餘錦年的喉口,好歹這兩腳怪也是給它送過糧食的,還給他燒了洗澡水,它也要保護這個脆弱的脖頸不被另一個捕食者咬斷才行。

在季鴻眼裡,那貓親昵地依偎這餘錦年,甚至能抱著少年的脖子,而他卻隻能在雨中悄悄地攬一下少年的肩膀。

他眼中陡然一黯,提著貓的後頸將它趕了下去,鎖在房外,再也不讓它進來了。

回到床內,季鴻望著餘錦年那段綁著花結的脖頸,燒得乾苦的喉嚨上下一滾,他按住少年的手,慢慢俯低,隔著那朵花結,吻住了少年的喉結。

呼吸著餘錦年頸間的氣息,季鴻驀地笑了聲,心道,看我,連隻貓兒都嫉妒。

……

有了貓,餘錦年的生活好像更加的豐富多彩了,他用那兩個摔出了豁口的碗給它當了食碗和水碗,還給小叮當做了窩,出去買魚時,也常常捎回來一大包漁農們賣不出去的碎蝦魚米,給小叮當做貓飯。

——雖然小叮從沒把他當成主子,照樣是該去哪裡浪就去哪裡浪。七八日裡能有一兩日見到它就已是奇跡,有時在外麵挨餓挨打挨欺負了,也會回來扒餘錦年的房門。如果當晚窗子忘記關牢,小叮當就會深更半夜從窗縫裡鑽進來,跳上床尋摸個暖和的地方睡覺。

季鴻因此被貓踩醒了好幾回,也不知是不是小叮當對季鴻格外的有意見,回回踩他的時候都踩得特彆的光明正大,特彆的用力,恨不能原地再蹦兩下,將他踩吐血。

有時候沒地方去了,小叮當難得也會留宿一碗麵館裡,白日趴在櫃台上,百無聊賴地掃著尾巴,淡漠地看來來往往的食客,做個安靜美好的看板喵。

季鴻常說不要太慣著它,餘錦年便很是可憐地道:“它隻是個貓崽子啊。”

隻不過沒過一個月,餘錦年便說不出這句話來了。

因為貓崽子它……膨脹了。

原本一隻手就能提起來的貓崽子,如今得兩手托著才能抱起來了,且臉大了一圈,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可愛了——小叮當成了大鐵鈴。

餘錦年做了個可怖的噩夢,他夢見自己被人拐進了一個雜耍班,被逼著練胸口碎大石,他被那塊大石板壓得喘不過氣來,連忙伸手抓住了旁邊人的手,這一抓,就把季鴻給抓醒了。

此時天外業已蒙蒙亮,也該醒了,於是季鴻起身,將趴在他胸口睡覺的貓抱下來,餘錦年頓時長出一口氣,拍著胸口感慨道:“活過來了!什麼東西壓著我?!”

“你的貓。”季鴻字字頓道。

“啊?我的小叮當?”餘錦年一個翻身,看向怨念地坐在腳床上的金色|貓咪,他將貓舉起來仔細看了看,望著季鴻驚恐道,“怎麼回事!”

季鴻無語地坐在床邊,擦著臉上被踩出來的梅花印,忍住氣道:“還不是你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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