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海星(1 / 2)

醫食無憂[穿越] 青骨逆 8437 字 8個月前

第三十三章——海星

清月如霜,枝葉婆娑,夜風習習。

一隻臟兮兮的野兔從林中鑽出來,一邊咂著三瓣小|嘴嚼草莖,一邊用黑珍珠般的眼睛望著不遠處的古玉蘭樹,樹下有一抔最汁肥葉美的草叢,那是它往日最愛覓食的地方,可如今,被其他人占據了。

它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們不吃草,而要啃對方的嘴|巴,難道嘴|巴要比那叢鮮草還要好吃嗎。

“——唔!唔唔唔!”

餘錦年向後一倒,靠住了粗壯的玉蘭枝乾,到底是無處可逃了。尺高的雜草被二人壓塌了一片,簌簌作響,隱藏其間的小蟲也因此驚醒,紛紛竊竊私語,然而此刻,這些尋常在自然之聲在餘錦年的耳朵裡卻顯得格外刺耳,好像自己是被圍觀的那個,他兩耳一轟,不由踢蹬了幾下腿。

這幾腳似乎踢到了季鴻,他像是刻意報複般,一隻手從餘錦年頸後繞過來,捧住他的臉,愈欺愈深。

腦子裡麵已經煮成一鍋糊粥,臉也燙得不輕,餘錦年一隻手被季鴻扣著,另一隻無處安放的,便焦躁不安地四處揮舞,掙紮間他不知抓到了什麼東西的帶子,昏聵之際用力一拽——滿頭烏發自季鴻臉側覆下來,男人清美俊逸的臉龐頃刻間落在陰影之中,有種讓人驚心動魄的魅力。

“閉上。”季鴻終於給了少年一點喘息的機會,又或者是,他也承受不住被餘錦年盯看所帶來的的躁動,他有些迫不及待,因此嗓音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絲他自己所體會不到的壓迫味道,“眼睛,閉上。”

餘錦年有點不會思考了,季鴻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雙睫顫|抖著好容易閉上了眼睛,還沒換兩口氣,季鴻就又將他吻住了,隻是這回更加從容,改為慢慢的引誘舔.舐。

曾有研究說,當人失去某種感官時,其他的感官便會補償性地敏銳起來——餘錦年閉著眼,倏忽想起了這份幾乎遺忘在腦海深處的研究報告,他甚至能記起報告裡那幾個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的研究數字,簡直是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起初的震驚退散之後,他竟從這個吻中感受到了愉悅。

纏|繞在餘錦年手上的發帶突然間滑落在地上,摸索間,他碰到了一片柔|軟衣料,便放棄了那條不知所蹤的發帶,牢牢地攥住了季鴻的衣襟,下意識地向自己的方向扯,用力得指間關節都發白了。

然而就是此時,季鴻卻毫無征兆地停住了,他鬆開那瓣柔|軟的唇,繞在少年背後的手自他脊骨滑下來,輕輕地笑了一聲。

餘錦年睜開眼,感覺視線裡的一切都濕漉漉的,連頭頂的月亮也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嘴|巴裡也又熱又麻,他仰著臉不知道在看什麼,這模樣傻得冒泡。

季鴻將一臉傻氣的少年摟住,靠在樹下,自腰間解下一筒竹酒,自己抿了一口。

餘錦年抱著膝蓋愣愣地坐在那,聞到酒香,也伸手道:“我也要。”

竹筒剛遞過去,他捧起來就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半,季鴻轉頭看了看他,伸手在餘錦年頭上揉了一把,又將他攬過來吻了一下,貼著少年的鼻尖道:“還要不要?”

餘錦年呼呼吐氣,氣道:“我說的是酒,不是——”

說到一半,他就閉上嘴不說了。

“不是什麼?”季鴻低聲問,依舊與他保持著似吻非吻的距離,餘錦年不肯說話,但少年不安眨動的睫毛仿佛撓蹭到了他的心臟,他作勢又要去親|吻,少年的眼睫慌不擇路般閉上了,手也攀上來又揪住了他的衣襟。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意料中的東西,餘錦年悄悄眯開一條縫,見季鴻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頓時惱羞成怒地將他推開,低頭抿著酒筒道:“煩死了你!”

季鴻被推開了也不惱,又整理好衣服坐回去,看他像個青蛙似的蹲得老遠,不由失笑:“躲那麼遠做甚麼,我吃人麼?冷不冷,過來。”

是挺冷的,餘錦年磨磨蹭蹭挪過去,季鴻展開披風將他裹起來,低聲道:“還冷不冷?”

“還行。”少年回答,他在披風裡縮了縮頭,躲了起來。過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支支吾吾地悶聲道,“那個……親也給你親了,你不要怕了。”

季鴻垂首看了他一眼,壓下心思,嗯了一聲。

嗯就完了?餘錦年皺起眉頭。

兩人窩在樹底下,幕天席地地靠在一起,兩人之間就沒有彆的什麼說法了,似乎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真的是為了給季鴻壯膽用的。餘錦年心中鼓動,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捆住了,想跳卻跳不出來,他掀開披風偷偷向上瞄去,見季鴻閉目養神,一臉冷淡禁欲,就跟打坐入定了一樣。

半晌,季鴻似乎發現了他在偷看他,卻沒睜眼,隻輕問:“不睡?明日天亮還要找路。”

餘錦年喉嚨一堵,胸中鬱悶,頓時蝸牛般的縮了回去,用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心裡煩道,他到底什麼意思,真把我當解壓器嗎。

又過了一會,季鴻終於注意到少年生氣了——委實是因為餘錦年跟腰上生蟲了似的,在懷裡亂動,想不注意都不成——他揭開一點披風,刻意問道:“坐得不舒服,地上有坑?”

餘錦年氣卒,你才有坑,季鴻你心裡有坑!

季鴻充滿耐心,從容有餘:“那是怎麼?”

“……”真要問餘錦年怎麼難受,或者問餘錦年究竟想從季鴻口中聽到什麼,他自己又不知道了,有個詞兒就在喉嚨裡堵著,可他說不出來,覺得特彆彆扭。

“好了。”季鴻安哄式的摸了摸他的腰,道,“抬起頭來。”

“乾什麼?”餘錦年不滿地眨了下眼,誰想到他剛抬起頭,就被對方又嘬了一口。季鴻親完依舊沒什麼表示,將剛剛揭開的披風又掖回去,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餘錦年氣都氣傻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他是不是有毛病!

去你二舅大爺的!

餘錦年抹了抹嘴,從季鴻披風裡鑽出來,自個兒裹著衣裳睡了。可這周圍這麼黑,季鴻要是發起病來……他想了會,糾結了一下利弊得失,到底心軟,又往後挪了回去,將一隻手搭在季鴻腕上。

不過他也確實心大,生了會悶氣,竟也睡著了。

季鴻待他睡熟,才把人攬進來,重新用披風裹好。睡著了的餘錦年乖得不行,被摟住後自動尋著暖和的地方去睡,貓似的拱了拱,就偎進季鴻懷裡了。

“看你究竟能忍到何時開竅。”季鴻把|玩著他的發絲,低笑道。

四周終於又寂靜下來,黑暗慢慢將二人包裹,不過好在有餘錦年在身邊,季鴻想到的都是些鮮活可愛的事情,那些恐懼反而能被好好地壓製在心底,沒有以往那般容易躍出來了,他輕輕攬住少年,也闔上了眼。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季鴻是被人搖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奇長的驢嘴,正撅著嘴皮子要來嚼他的衣領。

“籲,回來,回來!”後頭有人猛拉繩頭,將驢拽遠了一些,隨後錢大冒出來,一臉焦急道,“哎呀,可找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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