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雖然驚險,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
安溪忽然道:“我在教堂裡看見了神父,他當時跪在神像前禱告。”她頓了頓,眼神裡浮出淡淡的疑惑,“什麼樣的神父會在半夜禱告?”
晏棲心裡驟然跳出一個答案:
……信仰不純的人。
出門的時間被嚴重縮減,幾乎是疑惑剛被拋出,監視的npc便朝晏棲走來,眾人頓時截住話頭,生怕被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傭人彎腰,同時伸出一隻手臂,畢恭畢敬道:“晏先生,您該回去了。”
這也太快了。
晏棲咬了咬唇,有信心想拖延,對上npc毫無生機的眼時,他冒頭的那點小心思又都一一焉了,搭上npc被衣服覆蓋的手臂借力站起來。
費林仍然在工作室內,聽見馬車聲也沒從裡麵出來。
送晏棲回來的傭人目送他進門後便離開了,偌大的宅院內隻剩下他一人,晏棲盯著大門合攏,忽然發現這是一個絕佳的探查人偶師住宅的機會。
費林沒有禁止他在住宅裡到處走動,他的活動範圍很自由,——也就是說,隻要不出住宅,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活動。
晏棲一間房一間房地摸索著,從二樓走到一樓,推開一樓第一間房的大門,他動作驟然頓住,麵色古怪地往門外看了看,確定上麵沒有掛什麼牌子,又疑惑地踏進了房內。
【係統先生,這裡……好多女孩子的衣服啊。】他喃喃道。
這間屋子充當了衣帽間的作用,偌大的房間被各式各樣的裙子填得滿滿當當。晏棲站在衣服堆裡,隨手從身旁拿了一件淺白色底、上繡金線的旗袍下來,裙子是收腰的設計,裙長大約到膝蓋,入手的觸感儘顯綢緞的柔軟,手撫摸在衣服的麵料上,好像驟然陷到了綿軟的雲層裡頭,款式與料子都是一等一的貴氣。
【這裡有住女性嗎?】晏棲滿腦袋問號。
他不太熟練地操縱著身子,耐心地一件件查看了這些衣服的尺寸,發覺都是同一個大小。
係統應聲朝他看去。
青年白皙的、青蔥一樣的手指在衣服堆裡翻找著,指尖暈出不規則的淺粉與緋紅,竟比那華美的長裙還要吸引人。他的手腕也是雪白的,膚色比手背上還要白一些,纖細的手腕上骨節微凸,細細一截腕子,玲瓏得很。
009盯著那截手腕許久,而後才去看滿屋子的女裝。
他比天真無知的小漂亮要聰明,打眼一看便知道這些衣服都是定做的,胸口處並不是平常的設計,甚至極為反常地收緊了。
就好像,即將穿上裙子的人胸口處一片平坦。
【……】
係統驀地掀起眼皮,驟然意識到這些衣服都是給誰穿的。
……給眼前天真的青年。
衣服的主人顯然還沒發現這一點,兀自在衣服堆裡找了半晌,沒能發現這裡頭藏著線索,帶著一頭霧水滿臉失望地離開了。
係統眼尖,瞥到了角落裡幾件被藏得很深、款式也更惹火的。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數據化的身體胸膛狠狠顫動。。
【係統先生?】晏棲聽見了些不同尋常的聲音,忙問:【你是想說什麼嗎?】
【……提醒玩家,副本boss是比npc更危險的存在。】
【玩家應該,】係統頓了下,無視空間內跳出的警告,【離boss遠一些。】
【再遠一些。】
否則,會被充滿壞心思的boss帶到衣服深處,再也無法從這金銀堆裡出去的呀。
青年的皮膚這樣白,穿上那幾件黑紅的衣服……
裙子短到無法蓋住嫩生生的大腿/根,甚至能想象出細膩的膚肉被過膝襪勒擠出薄紅的痕,好像一抹即將融化的堆雪。
【……】係統猛地閉上眼。
【哦哦,】晏棲聽話地點頭,【我知道啦!】
他當然想離boss遠一些……
誰讓他的身份偏偏是和boss同床共枕的妻子。
晏棲快鬱悶死了,甚至不知道用這個身份該怎麼逃出人偶鎮。
樓梯附近有扇極隱蔽的門,晏棲注意到這裡,探出身子看了下,發現那是通往閣樓的門,旋即想也不想將手搭了上去,想去閣樓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彆的。
正要推門,他眼角餘光瞥見一個身影。
等他將視線投過去時,隻來得及瞥見地上新鮮的、沾了泥土的腳印。
【有誰從庭院過來了。】他道,【我想跟過去看看。】
不等係統給出回應,晏棲便做了決定,目光往雕花長廊外看去。傍晚時分,天色已然暗沉下去,那點微弱的日光被收斂進雲層後頭,隻能依稀窺見些許痕跡。
他順著腳印一路走到後院,在滿庭院盛開的花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上次送花的少年。
聽見腳步聲,少年回頭,滿臉生人勿進的冷色,這抹冰冷的情緒在看清是誰時驟然消散,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喚道。
“哥哥!”
晏棲驟然恍惚一瞬。
……好像。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幾乎以為站在他麵前的是畫家墨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