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熟悉的家,大丫淚如泉湧。
秦擇翻了個白眼:“哭啥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打你了。”
“二丫,去,給你大姐整個蛋羹,多放幾個雞蛋。”
他伸了個懶腰,咕噥:“一天天就你們事多,累死我了。我要去睡覺,晚飯好了叫我。”
三丫看著他進屋,神情複雜。爹還是那個爹,懶的要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覺得對方順眼了點兒。
她腦子不會真壞了吧。
“二姐,我去接四丫。”她丟下一句就跑出了門。
對了,她臉上的草藥也該換了。
她敲響宋家院門後,宋家大嫂子開的門,三丫問了好,剛要提四丫,就聽到院中傳來四丫歡快的笑聲。
她圍著宋青青轉,“姐姐”“姐姐”的叫著。
三丫:……
三丫喊道:“四丫。”
待人跑過來,三丫發現四丫裡麵的衣服換了,頭發也洗過,還梳了好看的辮子。
四丫嘚瑟道:“三姐,青青姐姐給我洗香香了。”
三丫瞪她一眼,隨後看向宋青青,抿了抿唇小聲道:“謝謝。”
王氏翻了個白眼,扭身進屋。
宋齊河給三丫臉上換藥,又問了大丫的事。三丫挑揀著說了。
宋齊河歎道:“和離也好。你大姐手腳麻利,餓不死的。”
三丫也覺得是這樣,隨後她看著宋齊河,欲言又止。
宋齊河很快猜到:“你是想讓我看看你大姐如何了吧。”
三丫攪著手指,但她們暫時拿不出藥費了。事情一樣接一樣,感覺欠宋家的更多了。
宋齊河跟三丫也接觸過幾次了,知道這小姑娘自尊心強,溫聲道:“伯伯也就認得幾種草藥,比不得坐堂大夫,你要信伯伯,改明兒帶你大姐過來吧。”
“不不是。”三丫忙道:“我沒有不信伯伯,我隻是,隻是沒錢…”她聲音越來越弱,幾不可聞。
宋齊河不以為意:“都是一個村的,哪那麼生分,你要是空了,幫我家割點豬草就成。”
三丫想了想,覺得這可行,應承下來。
事情敲定,三丫跟宋家人告彆,然後帶著四丫回家。
宋齊河看著兩個小丫頭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孫氏不解:“你笑什麼?”
宋齊河:“就是覺得秦擇生的女兒都挺有意思。”
孫氏哼了一聲:“那還是我們青青好。”
宋齊河笑道:“是是是,我們青青好。”
回去的一路上,四丫都在說宋青青有多麼多麼溫柔,三丫心裡有點吃味兒。
兩人回到家,四丫立刻忘了旁的,好奇的圍著大丫轉。
她太小了,說話還不利索的時候,大丫就嫁人了。她其實對大丫沒多少印象,但是二姐時不時會說,大姐過去對她們有多好。
三丫記事早,還記得以前大姐對她的好。
二丫真的心疼極了大姐,把家裡僅剩的幾個雞蛋全做了蛋羹,四丫在旁邊看的流口水。
大丫笑了笑,就要分她一些,三丫直接拽著四丫走了。
大丫微怔,二丫勸道:“你快吃吧,等會兒好好睡一覺。”
大丫鼻子一酸,險些又掉淚來。
大丫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從未睡到那麼飽,很是滿足。隨後又不好意思,匆匆起床。
其他人不在,隻有三丫在掃地。
“早飯在鍋裡。”三丫軟聲道。
大丫臉微紅,她快步進廚房,除了紅薯飯,居然還有一個水煮蛋。
昨兒不是說雞蛋吃完了嗎。
她端著早飯出來,好奇問了問原因,三丫小臉有點兒糾結,還是道:“爹買的。”
她爹隻買了四個雞蛋,還跟人說了價,一共三文錢。他們一人一個水煮蛋。
三丫有些無語,隨後又覺得她爹乾啥都不稀奇。
大丫想把雞蛋給她吃,三丫拒絕了。
“我昨兒跟宋大夫約好了時間,吃了早飯,我帶你去宋家看看。”
大丫懵然:“啊?”
她們去宋家的時候,大丫還回不過神,她看著麵前的小女娃,一時不知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
來了宋家幾回,三丫也算熟悉了,跟宋家人問好後,就道出來意。
宋齊河給大丫把了把脈,看了看她的臉色,然後又讓老妻把大丫帶進屋內看看。
半刻鐘後,大丫臉色爆紅的出來。
孫氏低語了幾句,宋齊河有了數,隨後給大丫抓藥,還各種叮囑。
等看病完了,三丫就要去給宋家打豬草,被宋齊河攔住:“三丫頭,你臉上的傷不管了?”
於是三丫換了藥才跑去割豬草,大丫要跟,被三丫勸回去了。
“你現在養好身體最重要,不然這藥白揀了。”
晌午時候,三丫背著一大背簍的豬草到宋家,彆說其他人,連王氏都驚了。
三丫把豬草倒進宋家院中的竹筐裡,認真道:“下午我再打兩筐,今天就應該夠豬吃了。”
說完她就背著空背簍走了。那乾脆利落的勁兒看得宋家人一愣一愣的。
半晌,宋起安才道:“三丫頭還、還挺懂事。”
三丫回家的時候,家裡人也在吃飯。
秦擇掃她一眼,“又跑哪裡玩去了?”
三丫頓時火冒:“我沒玩,我還人情去了。”
她肩膀酸痛,再看她爹一個大男人卻什麼都不做。氣的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秦擇莫名:“什麼人情?”
本來三丫是不想說的,但看她爹那樣,一口氣就把大丫去宋家看病,沒錢隻能抵工的事說了。
大丫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我”
“跟大姐沒關係。”三丫瞪著秦擇:“都是爹不好!”
“三丫。”二丫喝道,把人往廂房拽。
“哎哎,二丫彆拽你妹妹。”秦擇嚷嚷。
三丫也掙脫開她二姐,今天就是被她爹打了,她也要說。
“我才七歲,我乾活你玩著,爹你好意思嗎。”
秦擇撇嘴:“那你也可以玩嘛。”
三丫被氣的眼淚啪嗒掉,忍無可忍怒吼:“那我們就真要餓死了。”
說完她就想跑,結果這次被秦擇逮住了。
秦擇拎著她後領晃在空中,兩人對視,秦擇一副笑模樣:“同樣的招兒,兩次可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