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粱剛回村, 就被一個大娘叫住:“粱小子,你又跑哪去了,你爹累倒在地裡, 你咋不見人影。”
秦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問:“那我爹現在呢?”
大娘沒好氣道:“在屋裡躺著。”她之前過來給秦擇送了點雞蛋,看秦擇臉色很不好。
“喔。”秦粱不在意的應了一聲。
大娘:……
大娘瞪了他一眼,才氣洶洶走了。
秦粱撇嘴:“搞什麼。”
秦粱不緊不慢回家,他爹塊頭大,怎麼可能昏倒。
進了院子,秦粱直奔家裡廚房走去,他餓死了。
然而鍋裡什麼都沒有。
秦粱有點委屈, 咋啥都不剩。
秦粱不甘不願去正屋,他爹還睡著,秦粱跑過去把人推醒,“爹, 爹,我餓了。”
饒是秦擇,都替原主有了兩分火氣。
秦擇緩緩睜開眼, 額頭上出了汗, 臉色卻不太好。他啞聲道:“水。”
秦粱不高興:“爹,你事好多啊。”
“娘呢?”秦粱問。
桃月不想“伺候”秦擇, 找借口出門了。
秦擇看了秦粱一眼,又啞聲道:“水。”
秦粱氣悶:“聽到了聽到了, 真是的。”
秦粱超用力蹬蹬蹬, 去給他爹倒了碗水, 秦擇很高興, 還誇兒子孝順。
秦粱心裡才舒服點。
“爹,你隻有我一個兒子,隻有我孝敬你,你要對我很好知不知道。”
秦擇含糊應了一聲,然後道:“晚上你做飯吧。”
秦粱不敢置信抬頭:“為什麼要我做,我才八歲,你不能做嗎?”
秦擇搖頭:“身上痛。做不了。”
這話有水分,上個小世界秦擇除了兩瓶高等治療液沒買,其他有用的基本都買了。
東西放在係統那兒。
秦擇已經偷偷用了半瓶低等治療液,原主身上的舊疾就好了一半。他現在還需要虛弱的神色。
但之後還有“硬仗”打。所以秦擇也得保存一定體力。
秦粱氣的不行,扭頭走了,他爹明明臉色很好啊,肯定在裝。
娘說的沒錯,他爹果然是個十分自私的人。
秦粱想硬氣的離家,但肚子不爭氣叫了,他餓。
但他還是不想乾活。
等到黃昏了,他娘還是沒回來,正屋也沒動靜,秦粱實在捱不住了,才不得不進了廚房。
然後他傻眼了,糧食都鎖在櫃子裡,鑰匙在他娘身上。
秦粱一溜兒跑到正屋,“爹,爹,櫃子鎖著呢。鑰匙在娘身上。”
秦擇淡淡道:“找塊石頭把鎖砸了。”
農家裡能有什麼結實的鎖。
“啊?啊!”秦粱撓臉:“娘會生氣的吧。”
秦擇反問:“你不餓?”
“餓……”秦粱弱弱。
糾結一番,秦粱就跑去找石頭了,把鎖砸了,秦粱看著櫃子裡的肉眼睛放光。
那肉是五花肉,有他爹一個巴掌大。
秦粱全拿了來,直接丟鍋裡加水煮,他要吃白煮肉。
做飯的時候,秦粱估摸著加水,他想吃乾飯,結果水太少,飯不但夾生,鍋底還糊了。
奇怪,他爹以前就是這麼做飯的啊。
在秦家,原主不但要顧外,還要顧內。桃月實在會騙人,她嘴皮一碰,就杜撰自己是落難千金,不碰俗物。
原主憐惜她,再加上原主孤家寡人,想著有人陪他就好。慢慢原主就抱攬一切活。
然而對外,原主還對外說桃月特彆賢惠,做家務。不然彆人會說桃月閒話。
原主舍不得桃月受委屈。
看著鍋裡的夾生飯,秦粱臉黑如鍋底,決定湊合一頓算了,等會兒他可著肉吃。
然而肉煮好了,又有問題,這麼大一塊肉,總要切吧。
秦粱:就很煩。
秦粱笨拙的切肉,好不容易快切完時…
“你在乾什麼?”
“啊——”
男人的詢問和男娃的慘叫在前後腳響起。
秦粱捧著自己流血的手指跳腳,秦擇舀了碗清水過去給他衝洗傷口。
“你為什麼突然出聲,都怪你!”秦糧大聲吼他。
秦擇沒吭聲。
秦粱氣勢更甚,“你沒本事就算了,還這麼懶,娘瞎了眼才看上你。”
“讓我一個娃給你做飯,你要不要臉!”
“彆人家男人掙大錢,讓妻兒吃香喝辣,你什麼都沒有。”
“你這個窩囊廢,廢”
話音戛然而止,秦粱被他爹凶狠的盯著,終於生了怯意。
但秦粱麵子過不去,乾脆彆過臉。
秦擇呼出口氣,把菜刀衝洗了,順便洗手,然後他把剩下的肉切完。
秦粱瞄了他一眼,見秦擇沉默,秦粱膽子又重新大起來。
他把受傷的手給秦擇看:“喂,你害我受傷,等會兒給我一兩銀子補償。”
秦擇: “你那是小傷。”
秦粱炸了:“什麼小傷,我流血了,你瞎嗎!”
秦擇手一抖,手指也見了血,他不想浪費水,就在之前秦粱洗傷口的水裡洗洗。
秦粱還在叫囂,然而這次他爹沉默的格外久。
“喂,喂——”
“爹,你聽我說話沒?”
他過去推了秦擇一把,秦擇忽然抬頭,眼眶通紅:“為什麼?”
秦粱氣勢又弱了,“什麼?”
秦擇皺著眉:“為什麼我們血水不融。”
秦擇好像麵臨一個很難解的問題,目光看到秦粱的傷口,像什麼開關一樣,秦擇一下子又重舀了一碗清水,拽過秦粱用力按在秦粱的傷口,血水滴落。
秦粱痛的嗷嗷叫,瘋狂辱罵,秦擇也滴落自己的血珠。
兩滴血在清水裡,不相融。
秦擇一個踉蹌,靠著灶台才穩住身形,秦粱眼皮子突然一跳,猝不及防對上他爹憎恨厭惡的眼神。
那個眼神把秦粱深深刺到了,他剛要鬨,就聽他爹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不是我兒子,你是誰?”
秦粱有些黃的小臉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如遭雷劈。
他哪裡還有之前蠻橫的樣子,瑟縮的退後一步,“爹,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