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夫人老淚縱橫,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奔過去牢牢抱住阿粱,失聲痛哭。
“阿粱,阿粱,我的孫子啊,奶奶的孫子”
難怪,難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看著這個孩子如此心酸難過。
這是血脈的指引。
這是她的親孫子。
她做了什麼啊?
她的親孫子在要飯,她疼愛著彆人的孩子。
溫老夫人痛哭悔恨,她根本不能回想,一回想就感覺心被人紮了千萬針。
“我可憐的阿粱,是奶奶不好,奶奶眼瞎心盲,我的阿粱啊…”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溫老夫人寧願那些苦都受在她身上,她孫子那麼小,那麼小。
溫夫人恨恨的瞪了秦擇一眼,快步走向兒子。同溫老夫人一起抱住阿粱。
秦升不傻,結合昨晚秦擇叔突然講的故事,再看今天場景,秦升終於懂了。
哪怕在他看來是那麼離奇。
秦擇把溫家人帶進了堂屋,秦擇講述了事情大概,也說了阿粱為什麼當過一段時間乞丐。
理智上,溫家人能理解。畢竟在不知情的秦擇看來,就是他媳婦兒偷人,生了“野孩子”。
可情感上,溫家人很難不遷怒,阿粱才是溫家真正的孩子。
溫家好好養大了秦擇的兒子,可秦擇卻虧待他們兒子,他們真的接受不了。
溫老夫人的眼淚就沒停過,她隻要看一眼阿粱,就會想到當初這個孩子向他們討飯。還差點向他們下跪道謝。
不該是這樣的,不是。
阿粱應該坐在馬車裡,穿的體體麵麵,吃著好吃的點心,喝著熱乎乎的茶。
如果阿粱嘴叼,還會嫌棄不是應季的茶,他該被金貴的養著。而不是,而不是地為床天為被。
阿粱聽著他們講述,隻覺得荒唐,失真。他覺得他是不是瘋了。
他居然做這種夢。
他不但不是野種,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他親爹是朝廷官員。
阿粱皺著眉,突然跑去廚房,溫家人和秦家人都跟了去,隻見阿粱拿了菜刀,給自己手上劃拉了一下子。
“阿粱!”
“阿粱——”
秦擇飛奔過去,立刻給人包紮,阿粱愣愣:“我,我手痛,出血了。”
“不是我做夢。”
所有人都愣了。
溫夫人差點沒哭昏過去,秦擇一把抱住他,哽咽道:“阿粱,不是夢,這不是夢。”
“是真的,你才是溫家真正的少爺。”
“我不信。”阿粱過分冷靜了,他看著溫禮仁:“我們滴血驗親。”
其實溫家已經跟溫從玉驗過了,他們血液不相融。
再看阿粱跟溫禮仁容貌極像,其實都不用再跟阿粱驗。
可是阿粱堅持,阿粱不但跟溫禮仁驗,還跟溫夫人,溫老夫人驗,血都融了。
溫老夫人心疼壞了:“孩子,彆擠血了,快把傷口包紮好。”
於是阿粱確認了,原來他是溫家的孩子。
桃月那個惡毒的女人把兩個孩子換了。難怪桃月對他那麼狠,原來不是他親娘。
從溫禮仁口中,眾人知道,桃月在醃臢地方過不下去了,就想起了她的“少爺”兒子,於是跑到溫家認親,溫從玉堪堪十歲,他身邊伺候的人哪敢隱瞞啊,立刻就把事上報了,於是這事牽扯就大了。
桃月開始還不認,可是幾個板子下去,她就招了。或許是嫉妒溫夫人那麼光鮮,桃月就說這些年怎麼糟蹋阿粱的。
“你是夫人又怎麼樣,你的兒子在我麵前學狗叫學狗爬。”
“你不知道我多得意。”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溫夫人差點讓人打死桃月。
溫家把桃月關了起來,然後溫家人又跟溫從玉滴血驗親,果然不相融。
然後溫禮仁派人調查,就找到了小石村。溫禮仁原本想,小石村那邊還好,至少他的親兒子冷不著餓不著,誰知道…
當著小石村眾人的麵,秦擇帶著阿粱出去說出了真相,阿粱不是私生子,他是被桃月調包的真少爺。
人群嘩然。沒想到事情這般曲折。他們統一罵著桃月的毒辣。
在阿粱的認知裡,他終於沒了“私生子”的汙名,他姓溫,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爺。
溫家人今天來就是為了帶走他。
阿粱恍恍惚惚,太快了,一切太快了。
“等等。”在上馬車前,阿粱回頭看向秦擇,秦擇在對他笑,秦升眼眶紅紅,舍不得他。
“哥。”阿粱目光卻看的秦擇。
溫家人誤會了,溫禮仁對秦升道:“阿升,你跟我們走吧,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子,也是溫家的少爺。”
秦升瘋狂心動,可是比起優渥的溫家。秦升還是更喜歡秦擇。
秦升剛要拒絕,秦擇俯耳說了什麼,秦升猶豫了一下,就跑向了溫家。
“阿粱,走了。”
溫家人上了馬車,快速的離開了小石村,而在當天下午,換下錦衣華服,一身粗布衣裳的溫從玉到了小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