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醫館看病的人很多, 隊伍慢慢移動,秦粱等的不耐煩,他想離開了。
秦擇此時咳嗽了幾聲, 仿佛十分難受的彎下腰。
秦粱扶著秦擇:“爹, 你沒事吧?”
他朝前麵抱怨:“我爹不好了,你們給我讓一下。”
秦擇腦門青筋直蹦。
前麵的男人回頭,秦擇先道:“抱歉啊,我兒子太擔心我了。”
秦擇揉了揉秦粱的頭,“沒事的,爹一個大男人還撐得住。”
秦粱張張嘴, 他不是那意思, 也不對,他是想讓他爹看病, 但也是因為他等的不耐煩。
秦擇跟秦粱說些有的沒的, 好一會兒終於到他們了,大夫瞥了一眼秦擇的臉色, 眉頭就皺起來了,隨後大夫又給秦擇號脈。
“氣血兩虛, 肝膽不通…”大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引邪入裡。”
大夫寒聲道:“你這身子也就是樣子貨了。內裡虧空極盛。”
秦粱在旁邊聽的半懂不懂, 不過看大夫臉色,還有說什麼“內裡虧空”,再看他爹大夏天也不怎麼紅潤的臉, 秦粱也知道事情嚴重了。
大夫開了藥方,讓藥童去抓藥,在秦擇離開前, 大夫忽然道:“人為本, 幼子未成, 當愛惜自身。”
秦擇頷首。
秦粱一直在旁邊看著,他不懂藥理,也不懂藥材,但是他知道什麼叫不同。
他爹拿的藥,跟昨晚他娘帶回來的藥很不一樣。
藥童囑咐:“一天兩次,三碗水煎一碗,切忌勞累。”
秦擇點點頭,爽快付錢。
不是銅板,而是碎銀子,秦粱心突突跳,他爹看個病買個藥就二兩銀子。
天哪。
也太嚇人了。
他們往回走,秦粱嘟囔:“爹好費錢。”
秦擇當沒聽見,他們快中午才回去,村裡人見秦擇手裡提著藥包,好奇詢問。
秦擇道:“我身上痛的厲害,一大早就讓阿粱扶著我進城了。”
“陶月呢?”
秦擇不語。
秦粱幫他娘說話:“我娘有事。”
村人不置可否,又問秦擇:“大夫怎麼說?”
秦擇苦笑:“以後我怕是半個廢人了。”
村人尷尬,恨不得拍自己嘴,“哪,哪能啊,肯定會好的。”
村人找了個借口走了。
秦擇帶著秦粱回家,桃月不在家,院子裡的臟衣服還擺在那兒。
秦擇問:“餓不餓。”
秦粱摸摸肚子:“隻餓一點點。”
三個大肉包和一碗餛飩還是很管事的。
秦擇:“爹也不太餓。”
“要不我們等你娘回來再吃?”
秦粱在外麵吃了好的,沒給他娘帶,本來就有點心虛。這會兒聞言,秦粱立刻應了。
秦擇說:“阿粱,你給爹煎藥成不?”
“啊。”秦粱不太樂意。
秦擇落寞的垂下眼,周圍安靜極了,秦粱掃了他爹一眼,“好吧好吧,我給你煎藥。”
秦粱煎藥的時候,秦擇就在旁邊說話:“你娘沒力氣,你又小,爹現在也病了,做不了活,所以爹想著把家裡的地租出去。咱們拿租子。”
秦粱不太懂這些事,他爹怎麼說,他都沒意見。
喝了藥,秦擇就帶著阿粱去了柴長平家,說明來意。
這要不了多少時間,最後秦柴兩家人在村長的見證下,分彆在契約書上按了手印。
這事就成了。
這時候村裡也傳開了,知道秦擇的身體不太好了,也有些替秦擇發愁。
尤其秦擇透露今天去城裡拿藥,有人問貴不貴,秦粱就跳出來說,用了二兩銀子。
村裡人倒吸口涼氣,娘嘞,這麼貴。
秦擇帶著秦粱在村裡晃了一圈,他們回家時,桃月還是沒回來。
秦擇又問:“餓不餓?”
這一次秦粱點頭了。
秦擇道:“爹不能彎腰,還是你燒火,爹下兩碗麵行不。”
秦粱應了。
桃月去了哪裡?
桃月被氣著了,拿上錢跑城裡去了,她想的很好,必須要秦擇和秦粱服軟,否則她不罷休。
她恨恨的啃著雞腿,很快雞腿的香味讓她又高興了。
等到天黑了,桃月才回家。秦家又是黑燈瞎火。
桃月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急匆匆進門,大喊:“秦擇,秦粱?”
好一會兒,秦粱的屋子才亮燈,父子兩睡眼朦朧出來:“桃月你乾嘛。”
桃月不敢置信瞪他:“這話該我問。”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
秦擇懶得理她:“天黑才回來的你呢?”
桃月有點慌,但很快理直氣壯:“我是被氣的。”
秦擇:“誰氣你了。”
桃月憤怒:“你和秦粱。”
秦擇:“怎麼氣的?”
“我——”桃月一時語塞。她跳腳:“你還氣我。”
她一下子衝進正屋,閂門。
秦擇對身後的秦粱道:“沒事了,回去睡覺。”
秦粱覺得哪裡怪,又說不上來。
桃月在正屋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她又等了一會兒。
半個時辰後她出來,外麵又是黑漆漆的。
桃月:啊啊啊啊
桃月快被氣死了,自然又沒睡好,次日她被敲門聲弄醒。
“娘,吃飯了。”秦粱在外麵喊。
桃月怒道:“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