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去了隔壁郡城, 他祖籍在那邊,參加院試。
三個孩子本來跟著池素學習,溫家那邊趁機請了夫子來, 好說歹說, 讓孩子們去溫家院子裡念書。
秦從玉不願意去,他怕見到溫夫人會失控。秦擇不想勉強他,最後是阿粱不知道跟從玉說了什麼,將人勸服了。
秦從玉他們不意外的見到了溫夫人,還有溫老夫人。
兩人稀罕阿粱,但是看到從玉, 溫夫人隻是有些淡淡, 溫老夫人拉著從玉說了會兒話。
秦從玉差點高興的哭出來。
秦粱偷偷撇嘴。秦從玉真的很愛哭。
新夫子比池敬嚴厲多了,但新夫子與脾氣成正比的是學識, 除了秦盛外, 秦粱和秦從玉都所學頗多。
三個孩子上學,秦家一下子空了, 秦擇也出門。
這天他剛給池家送了柴,就聽到池母的驚呼, 原來是天氣熱, 池父犯病了。
這會兒叫大夫來不及,秦擇背上池父就往城裡醫館跑,池素幫著打傘。
好在送來及時, 池父有驚無險,池母心神一鬆,跌坐在地。
池素扶起她:“娘, 沒事了, 沒事了。”
秦擇也上前寬慰:“伯母, 伯父吉人自有天相。”
池母抬頭看了秦擇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那次過後,池母就默許了秦擇和池素來往。
秦擇也跟池父有了交流,秦擇才知道池家居然是伯府旁支。隻不過伯府沒落了,旁支自然更糟糕。
好在池家還有積蓄,不然日子真過不下去。
“隻要敬兒出息,池家的日子不會難過。”
池父拍了拍秦擇的手,“你跟素素的事,老夫已知曉。”
“待敬兒說親後,你呢?”
秦擇認真道:“若秀才公不嫌棄,小子自當遣媒人來池家說親。”
池父笑著頷首。
於是池敬院試結果出來,他考上秀才後,池家裡就張羅著給他說親了。
一方麵是池素和秦擇相互傾心,另一方麵,池敬也二十出頭了,現在功名也有了,不能再拖了。
兩個月後,池敬跟他同窗妹妹定下了婚事。翻年春日成婚。
秦擇特意往後推了一個月,才備上禮物,請了媒人和柴母出麵,登了池家門。
對於秦擇跟池素的婚事,小石村人初聞有些意外,隨後想起秦擇給池家砍柴挑水快一年了,也就覺得合乎情理。
溫夫人那邊動了心思,想著秦擇娶了新媳婦,那阿粱總要回溫府了吧。
當然,還有一件事要做。
溫夫人讓人把秦擇和池素的事告訴了桃月。
過度的勞作讓桃月迅速衰老,她那雙手粗糙又臟汙,桃月聽著婆子的言語,許久沒回神。
秦擇要另娶了?
池素是哪個賤人。
“嗬——嗬——”桃月想往外跑,被婆子一腳踹回去。
“往哪兒去,老實待著。”婆子哼了一聲,鎖了柴房門才離開。
桃月雙目蹦出怨毒的光。
她知道自己錯了,當初她就該掐死秦粱,以絕後患。
還有秦擇,早知如此,當初她累死秦擇也不便宜其他人。
不過桃月的詛咒,大概隻有她心裡念念了。
外麵的世界,有齷齪,但更多的還是美好。
翻年後,夏初之時,在小石村村民們的見證和祝福下,秦擇和池素成婚了。
秦粱秦從玉秦盛和柴家一個小子做了秦擇的迎親使,花轎隊伍在小石村繞了一圈,讓周圍人都知道,最後才進了秦家。
秦擇和池素成婚後,沒有多大變化。真要說的話,大概是秦粱不能跟他爹住正屋,隻能住廂房。
然而秦粱住了一晚嫌冷清,跑去跟從玉阿盛住了。
於是擴建後,完全不缺廂房的秦家院子,三個半大小子非要擠一屋,其他廂房要麼做書房,要麼堆雜物。
溫家人輪流勸了好幾次,秦粱也隻是表示會回溫府小住,話裡話外,他不會徹底搬離秦家。
溫家人無法,溫老太太乾脆大部分時間也待在小石村了。
在這裡,因為三個孩子念書的緣故,老太太除了能看到阿粱,還能看到從玉。
溫禮仁也時不時過來。
日子平靜,安謐。
隨著日升日落,葉綠葉黃,當初的少年們都長大了。
微風習習,院子背人處,溫禮仁看著麵前的男子,溫和關懷:“聽說你上次遇到劫匪了,可有傷著?”
“勞義父掛念,兒沒事。”
溫禮仁歎氣:“從玉,你怎的跑那麼遠,你想經商,在京城也是可的。”
數年過去,秦從玉越發像秦擇,但常年念書的緣故,秦從玉身上縈繞著書卷氣。垂眸立著的時候,格外勾人。
他出去經商時,不僅要防匪徒,還要防大膽女子。不過這些不必說。
秦從玉看著溫禮仁,笑道:“之前的筆墨,義父用的可還順手。”
溫禮仁拍拍他的肩:“你這孩子有心了。”
頓了頓,溫禮仁補充道: “還有那口脂,你義母塗在唇上很顯氣色。”
“從玉,雖然你義母嘴上沒說,但心裡是想你的。”
秦從玉聞言笑的更開懷,“等會兒我就去尋義母。”
自從幾年前桃月病逝後,溫夫人那口惡氣也跟著出完了。
她終於能以溫和的目光去看待秦從玉,然後溫夫人驚訝發現,阿粱,婆母,丈夫都跟從玉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