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漂亮的她[快穿] 耿燦燦 15810 字 8個月前

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屏住呼吸,氣氛很是緊張。

她隻有一把槍, 卻逼得幾十把槍顫抖不已, 不知道是該收回去, 還是該繼續舉著。

章辜民在那站著, 他靜靜地看著她。這是她第二次拿槍指著他, 眼中波瀾不驚, 氣焰囂張, 就算是她的阿公,也不曾有她這般氣勢。

這些日子她做的事, 他全都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更火。除了籌謀大舞廳開張的事,她還讓人四處活動,一刻也不曾消停, 打的是遊擊戰,做的事尺度剛好,煩人但沒有越界。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在她身上吃了很多小虧,小虧聚集成多, 也就變成了大坑。

他原以為她隻是想守著大房家業而已, 現在才發覺,她的野心, 比他還大。

她不僅想踩到他頭上,她還要將他踩癟, 將所有攔在路上的野草都連根拔起。

章辜民盯著白玉蘿拿槍的手,她放鬆得很,人也無賴,昂著下巴對他說:“小叔公,你往周圍瞧瞧,大家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小叔公未免也太不知趣了。”

她一個響指,章辜民餘光瞥見黑壓壓的人群中有人迅速往前。原來她早就有所防備,事先在人群裡藏了她自己的人。他帶來的幾十個人,如今已被團團圍住。

她微笑著,也不說讓他的人把槍放下,而是轉而看向懷側的少年:“抱青,你不會開槍,正好我教你。”

說完,她握住他的手,往上開了一槍。

槍聲震天,所有人嚇一跳。

隨著槍聲落定,天空中落下漫天花瓣,原來她剛才的那一槍,正好打中門招牌上攏住的花球,花球爆開,一道橫幅落下,上麵寫道:“鳳律新調三陽開泰。”

隻一副,湊不成對聯。

白玉蘿繼續握著少年的手,轉了方向往左上空又開一槍。

左邊的大花球爆開,另一道橫幅落下,上麵寫著:“鴻猶丕振四季亨通。”

白玉蘿隨手將槍一扔,笑意盎然,對著眾人說:“開張大吉,今日我請客,大家儘管吃儘管喝,來者皆是客。”

她故意瞄章辜民一眼,輕蔑的目光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繼而轉身往裡,踩著小高跟,搖曳生姿,怡然自得。

門口的人一擁而上,全都往裡湧,章辜民的人差點被擠出去。

章辜民站在人群中,目光怔忪,直勾勾盯著前方離去的倩影。

很好。

他竟被個小一輪的女孩子給製住了。

章辜民深呼吸一口氣,單手插進西褲袋,旁邊的人上前問:“二爺,要我開車來嗎?”

章辜民冷冷笑一聲,“開車做什麼,既然來了,自然就要進去看看,總得給我這個侄媳捧捧場。”

“可是剛才……”

章辜民瞪他一眼,那人噤聲,不敢再說話。

經過剛才的事,怔住的不止章辜民一人,大門口,少年遲遲沒能回過勁。

他張著雙大大的眼睛,周圍發生的一切仿佛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滿腦子全是剛才白玉蘿握著他手開槍的情形。

世界一片安靜,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雷般震天,幾乎快要從胸膛跳出來。

他低頭盯著她剛才碰過的右手,抬起左手緩緩撫摸自己的右手背,仿佛他的右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佛光普照過的恩賜物。

不停湧入大門的人差點將他絆倒,李大喊他進去:“抱青,愣著乾什麼,快過來啊。”

少年這才回過神,愛若珍寶地握住自己的手,整個人懵懵呆呆,說話都不太利索:“來……來了……”

進了門,裡麵金碧輝煌,重新裝修過後的大舞廳,高端大氣,處處透著精致。

從前的常客感慨,誇白玉蘿品味好,少年站在旁邊,正好聽見,脫口而出:“那……那是自然……我們家少夫人……既聰明又能乾……”

李大湊過來,笑他:“抱青,剛才在門口被嚇傻了吧,怎麼忽然結巴了。”

傅抱青埋下頭,插在口袋裡的右手動了動。

李大拍拍他的肩,“早點習慣,你要想在少夫人跟前得臉,這點膽子可不行。”

得臉。傅抱青猛地抬起頭,嘴裡重複李大的話,“得臉?怎樣才能得臉?”

李大一巴掌扇他肩頭,哈哈笑:“你個傻愣子。”

傅抱青哎呦一聲疼,氣嘟嘟抱著胳膊,眼神渴望地四處搜尋。

李大指了指前方,“找少夫人呢?在那。”

傅抱青臉一紅,做賊心虛,生怕自己心裡的想法被人窺見,目光閃躲,看一眼就收回一下,不敢看得太過直白。

人群中央,她晃著酒杯與人交談,歡聲笑語,遊刃有餘,在她周圍,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像是著魔一樣,目光通通黏在她身上。

她優雅又端莊,眼波流轉間的風情,時而嬌媚時而清純,剛剛拿槍的手,此刻已化作收攬人心的橄欖枝,與這個握手,與那個握手,分寸得當,禮數周全。

忽地她一個回眸,正好接住他窺探的目光,少年呼吸一滯。

她自然而然地衝他揮揮手,兩根細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透著幾分俏皮親昵。少年僵硬地舉起手,不等他回應,她已經被人擁著繼續往前走。

傅抱青從小養尊處優,任意妄為,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根本用不著看誰的臉色,就連離家出走這樣的大事,他也是說乾就乾,不帶一絲猶豫與準備。

他最討厭被束縛被羈絆,可是今天,他卻忽然生出想要看她臉色行事的念頭。

前一秒還傻愣著的小夥子,後一秒就露出詭異的笑意,少年碰碰身邊的李大,說道:“欸,我決定了,我要出人頭地,乾出一番大事來。”

李大看傻瓜一樣看著他:“什麼大事?”

少年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撅嘴:“不告訴你。”

熱鬨的宴會正式拉開帷幕,章辜民舉杯在人群中遊蕩。他資曆老,雖然才三十幾歲,但是十二歲就出來混江湖,二十年下來,積累不少人脈,在場的人大多都認得他。

在外人看來,除非章辜民自立門派,不然章家再怎麼鬥,終究是一脈相承。

有假裝不知道剛才門口那場好戲的,上前道:“二爺,你這個侄媳了不得,做起事來一套一套,隻怕你這個做長輩的,也得甘拜下風。”

章辜民虛偽假笑:“長江後浪推前浪,隻是她畢竟年輕,難免浮躁自大,以後我家侄媳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實在包涵不了,那就儘管找我,我這個小叔公替她當著。”

一句話,擺足了自己長輩的氣勢。眾人皆知,章家大部分產業,都是由章辜民在打理,就算日後要移權,也得一點點移,總歸需要時間。

眾人心中都有數,在外人跟前,白玉蘿再怎麼殺章辜民威風,關起門來,他們一家人商量事情,在大事的決定上,白玉蘿為了章家著想,怎麼著也得向章辜民討主意。

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她一個年輕姑娘,真要挑起章家全部擔子,隻怕有點為難。

歌舞聲停下的時候,白玉蘿登台致辭,她敲了敲酒杯,眾人齊齊望過去。

“今日,除了慶賀人間歡喜開門大吉外,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她麵帶微笑,眼神自章辜民臉上一掃而過,聲音越發綿軟甜美:“依照章家的規矩,從今日起,我白玉蘿作為章家大房的兒媳,將接手章家名下所有產業,章家的老板,以後隻有我白玉蘿一人。”

眾人皆是一愣。

白玉蘿語氣幽默,笑道:“日後大家找人討債時,可千萬彆找錯人,不然,我可不認賬。”

章辜民臉色極其難堪。

當著羨城所有權貴的麵,她高調宣明,她不但要管章家的事,而且還要攬下章家的權。她這是告訴所有人,她白玉蘿,不和他章辜民分權。

歌舞聲重新響起。

白玉蘿緩緩走下舞台,晃著腰肢來到章辜民麵前,她眯起狹長的丹鳳眼,塗了大紅口脂的薄唇半開半合,嘬一口紅酒,嬌糯喚一聲:“小叔公,跳舞嗎?”

章辜民眸色深沉,盯著她看了數秒,而後舉杯一飲而儘。

他上前就要握住她的手,她卻在這時轉過方向,一雙細長白手,攔住了從旁而過的少年,“抱青,來。”

舞池中央。

美豔可人的老板娘親自領舞,漂亮利落的狐步舞,每一步都邁得魅惑妖冶。在她身側,高大白瘦的清秀少年,格子背帶小西褲,四六分頭,麵容靦腆,氣質出眾,舞步出落得像個西方王子。

“你跳得很好。”舞動的瞬間,白玉蘿貼過去,從少年的耳垂邊輕滑而過,呢喃細語,“誰教你的舞,小情人?”

少年用儘所有的集中力,才不至於渾身發顫,此時聽到她的問話,忙地開口辯駁:“沒有,我沒有小情人。”

她繞到他的身後,正好與他背貼背,他一心捕捉她,差點邁錯舞步出醜。她及時牽住他的手,輕旋一個舞步,重新貼到他跟前,少年往下望,望見她正好在他懷裡。

嫵媚多情,溫柔似水。

他忽地想起自己以前與好友開過的玩笑,列了一百條,每一條都是對心上人的期冀。腦子裡裝著的一百條期冀,此刻瞬間消失殆儘,簡單的三個字取代從前種種。

白玉蘿。

這支舞結束的時候,傅抱青已經快要窒息而亡。

他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最後白玉蘿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指著他的心口,輕笑說:“抱青,你這裡太吵了。”

夜晚傅抱青睡覺,輾轉反側到兩點,睡不著,手心攥著白玉蘿上次遞給他擦汗的帕子,他坐起來,看星星看月亮,看來看去皆是白玉蘿的笑容。

少年重新伏回桌前,再次提筆,給好友寫信,依舊用的法文。

“上次你問我,離家出走後要做什麼?我說要找江湖,如今終於得償心願。慎之,你的家鄉很有趣,我找到了自己的江湖。還記得我上次提過的姑娘嗎?她是江,也是湖,我的江湖皆是她。”

……

繼那日白玉蘿在眾人跟前宣布自己是章家唯一的掌權人之後,章辜民已經接連失去七八位大客戶。

白玉蘿挖起牆角來,毫不留情。

她在原有的基礎上壓低兩成利潤,並且直接統一了之前章家對外的報價,無論誰來,都是這個價。

大家都是生意人,有利就沾,橫豎都是和章家做生意,無論和誰接頭,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一樣的。

漸漸地,外麵提起章家,由之前章大爺章二爺,改口為少夫人,但凡新客來,想和章家搭上關係,到外問一圈,都說讓人直接去找章家少夫人。

她一點點將章家的權收在手裡,逼得人喘不過氣。

商會例常開會時,章辜民走進房間,原來的十個人變成三個人,他低頭看腕表,冷峻的麵容透著陰寒,問:“其他人呢?”

有人顫顫巍巍回答:“都到少夫人那裡去了。”

白玉蘿留過洋,懂得與洋人打交道,新開拓的幾項貿易渠道,全都掌握在她手裡。和章鴻澤不同,白玉蘿膽子大得多,做起事沒有女人的扭捏,反而很是豪爽,一擲千金,瞄準商機就下手,現如今羨城新興的生意,全都有她的參與。

有人嘲諷道:“就她那個花錢的方式,遲早得把章家給敗了。”

章辜民翹起二郎腿,照常拿出雪茄點燃,默不作聲,歪在沙發裡。

另一人小聲嘀咕:“人家現在有錢得很,錢生錢,咱們想不到的掙錢方式,全被她撈到手,還敗個屁。”

章辜民吐口煙圈。

白霧騰騰,他硬朗的側臉顯得比暗夜更為膽寒。

屋裡鬨哄哄的,忽地門口響起敲門聲,大家回過頭,正好望見白玉蘿踩著高跟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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