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漂亮的她[快穿] 耿燦燦 17507 字 4個月前

白玉蘿剛從房間出去, 低頭望見自己腿上的絲襪仍未來得及換。她本想著到旁邊的房間,轉頭看見樓梯上來了個人。

四目相對的瞬間, 白玉蘿臉上露出嫵媚笑意, 她扭著腰走過去, 從章慎之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 故意瞄他一眼, 而後緩緩走進章慎之對著的房間門口。

忽地她轉過身, 在門口站著, 兩人一人站在光影下,一人站在黑暗中, 對立而視,她不說話,就這麼靜靜望著,他看見她雙唇輕啟, 說了句什麼,聽不清楚,但是他心裡知道。

她剛剛喚的,是他的名字。

樓下傳來抱青的聲音,抱青四處問人:“看見白老板了嗎?”

章慎之猶豫半秒, 而後大步邁上前。

門是他關的。屋裡沒關燈, 隔音效果不好,依稀能聽到外麵喧囂的音樂聲。

這個房間和剛才她進的那個房間不一樣, 正好對著樓梯口,門關不攏, 他用自己的身體靠在門邊,這才攔住了從門縫中透出來的光。

白玉蘿低頭輕嗅,章慎之身上全是酒味。

難怪他會跟著進來,原來是酒醉迷人心。

她聽見他的呼吸聲,又重又急,白玉蘿笑起來,點了點他的胸口,“督軍,莫要喝太多酒,小心被人趁虛而入。”

黑暗中看不清麵貌神情,隻知道他低垂著腦袋,雙臂直直地擱在身體兩側。

屋裡的擺設不多,落地窗旁一張紅木椅,白玉蘿走過去坐下,窗外一輪皓月照大地。

他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白玉蘿疊起雙腿,懶懶地望蒼白月色。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不認她,也沒有問他以後到底打算怎麼辦,她明明已經知道所有的事,卻還是使勁往他心窩子上戳:“章慎之,我和傅抱青好了。”

章慎之語氣悶悶的:“我知道,剛才看見了。”

身後傳來東西搬動的聲音,是章慎之不慌不忙地搬了矮腳登抵住門,他腳步遲緩地走到她麵前,喝醉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像是下一秒就會從高樓上跌下去一樣,摔得粉身碎骨。

他一身軍裝挺括英氣,雙手往前,不敢搭她肩,隻好搭在椅背邊緣。

她忽地問:“章慎之,你是不是在外麵娶了其他姑娘?”

“我沒有娶其他姑娘。”

“那你愛上其他姑娘了?”

“也沒有。”

她笑了笑,腦袋往後一靠,正好碰到他的手,他緩緩抬起手,像從前那樣,一下下梳著她的發際線往後。

小時候白玉蘿喜歡紮辮子,可她睡姿不好,每次睡醒,頭發總是不齊整,梳都梳不攏,尤其是鬢邊的碎發,遠遠看去,就跟蒲公英爆開飄在空氣中一樣。

她不喜歡抹頭油,每次跟他出去玩,隔半個小時就會停下來讓他幫著攏鬢邊的碎發。

章慎之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他輕柔的動作微微發顫,撫著她的鬢角,像是浸入到舊事中。

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

他以為她還會接著往下問,可她沒有,她隻是閉上眼,任由他為自己撫鬢邊碎發,即使她的秀發早已順滑烏亮,再也不似兒時蓬鬆毛躁。

章慎之一張臉被酒熏得酣紅:“你應該還有話要問的。”

她反問他:“你覺得我該問什麼。”

章慎之沒說話。

白玉蘿:“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順著你的意思往下問,你覺得我和抱青怎麼樣,我們倆是不是很般配?”

章慎之收回手。

白玉蘿:“我要從章公館搬出來,找個好日子,我得去和他住一塊。相愛的人就應該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不是嗎?”

章慎之的聲音有點抖,雙眼無神,重複她的話:“對,相愛的人就應該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白玉蘿轉過頭來,章慎之怔怔地凝望她。

她猛地拽了他的袖口,他順從地屈服。

一人坐著,一人半彎著腰,她旗袍嬌豔,他軍裝嚴肅,她問他:“章慎之,你愛我嗎?”

終於問出來了。

他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她,可到頭來,即使借著醉意,他也沒敢告訴她。

她等了數分鐘,嘴角含笑,放開他,重新欣賞窗外月色。

在她轉頭的一瞬間,章慎之嘴唇蠕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愛啊。”

白玉蘿從手袋裡拿出她來不及換的絲襪,頤指氣使:“章慎之,替我換,等會我要出去跳舞,不能穿著勾絲的絲襪。”

章慎之無力反抗,從她手裡接過嶄新的絲襪,握在手心,都捂熱了,這才緩緩低下去,蹲在她腳邊,替她脫了鞋。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動作笨拙地像個小孩子,陰鬱的目光無處安放,卻還是如了她的意。

換下來的絲襪丟在地上,他將新絲襪順整,柔聲道:“你抬起些。”

做的是親密事,端的是無情麵。

她縮了縮腳,從他手心退出,問:“章慎之,你是因為醉了,所以才這麼聽我話嗎”

章慎之:“沒醉,我欠你的。”

她問:“你欠我什麼了?”

章慎之:“我欠你一條命。”

白玉蘿笑了幾聲,“章慎之,你不欠我命,但你欠了我其他東西。”

章慎之一愣,抬起頭問:“什麼東西?”

白玉蘿沒有立馬回答他。她勾住他的脖子,一點點湊近,她捧了他的臉,他雙頰滾燙,朦朧醉意驅散眸中偽裝的冰冷。

她看他,他也在看她,他望見她雙目含淚,水盈盈的眸子,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章慎之沒忍住,上前抱住她。

她沒推開他,腦袋一歪,斜在他臂膀間,“我想要很多東西,這其中大部分東西,都是你原可以給,但現在給不了的東西。我知道,事情沒有回頭路,你選擇了你的路,我不攔你,也不怪你。但是章慎之,你怎麼可以不認我。”

章慎之錚錚鐵骨的一個男人,此時心痛欲裂,雙目發紅:“對不起。”

白玉蘿搖搖頭:“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的情給出去了,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章慎之:“對不起。”

她支起腦袋,擦了眼淚,“章慎之,你彆顧著說對不起,我最不喜歡的話,就是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那我不說。”

她問他:“章慎之,我問你,你現在就告訴我,我是你的誰?”

章慎之張開嘴。

白玉蘿:“說。”

章慎之腦子不太清醒,他眼裡望著她,忽地有那麼一瞬間,想將所有的一切都拋之腦後。

“你是我章慎之的太太。”

她高興地抱緊他,“你再說一遍,我白玉蘿,是你章慎之的什麼?”

他呆滯地告訴她:“是太太,是愛人,是我章慎之唯一愛過的女子。”

她貼在他的耳朵邊,哭得泣不成聲:“章慎之,我真喜歡你喝醉酒的模樣。”

他閉上眼,淚水沾濕睫毛:“我也一樣。”

“喜歡我喝醉酒的樣子?”

“不,喜歡我自己神誌不清的樣子。”

他捧起她的腦袋,一下下啄她溫熱的唇,她順應地纏過去,兩個人吻得顫抖發栗,他在她唇邊求她,“白玉蘿,你彆蠱惑我。我受過訓練,從未動搖。”

白玉蘿將他的下嘴唇輕輕咬住,“我沒有蠱惑你,這是你欠我的。”

他陶醉地沉迷在她的溫柔鄉裡:“你說,我給你。”

白玉蘿:“你欠我一個新婚之夜。”

章慎之瞬間清醒。

他告誡她,“白玉蘿,你彆傻。”

他往後退,她往前撲,兩人倒在地上,她一邊哭一邊喊:“章慎之你王八蛋,我守了六年活寡,你連個新婚之夜都不給我。”

章慎之拉住她的手,任由她捶打,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腦海中好不容易壓住的東西一瞬間又回來了。

目光逐漸恢複清明。

白玉蘿從他身上爬起來,“行,你不給的東西,自然有人給我。”

不等他回過神,她已經從房間裡衝出去。

章慎之在房間裡坐了一會,最後緩緩走出去,手裡拿著她換下來的絲襪以及沒來及換上的新絲襪,準備丟掉,抬眸忽地望見拐角處多了個人。

他這時才想起,剛才白玉蘿從房間出去的時候,門後邊抵著的小腳凳似乎早就挪到一旁,門開了一道口子,是從外麵推開的。

章慎之深呼吸一口氣,佯裝鎮定笑了笑,和對麵的人打招呼:“抱青。”

月光下的小花園,靜謐而美好,大房子裡麵依舊歌舞升平,章慎之和傅抱青在草地上散步,兩個人僵著神色,誰也不打算先開口。

最後章慎之摸出把東西,遞到傅抱青手上。

傅抱青低頭一看,是把槍。

章慎之笑:“你信裡寫過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很清楚。”

傅抱青摔了槍。

章慎之撿起來,強硬地塞到他懷裡。

傅抱青顫抖著瞪他。

章慎之問:“看到多少了?”

傅抱青:“都看到了。”

章慎之低垂眉眼,“總歸是要知道的,我也沒想瞞。”

這一次,傅抱青沒再丟開槍,他拿起槍,手指扣下,槍聲響起,連屋子裡的人都聽到。

子彈順著章慎之的皮靴一掃而過,深深打入草地裡。

在眾人出來查看情況之前,傅抱青已經大步離去。

傅抱青將自己鎖了三天。

這三天裡,不斷有人來敲他家的門,有李大,有老馬,以為他怎麼了,打電話不接,隔著窗戶看他在屋裡,不管怎麼叫門,他就是不開門。

旁人都一頭霧水,但章辜民卻迅速明白過來。他幸災樂禍,特意到白玉蘿跟前揶揄她:“瞧,你的小情人也不要你了,年輕男人好是好,但是容易衝動,遇事冷靜不下來,不如老男人大方沉穩。”

白玉蘿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刀擺在桌上,“章辜民,我現在有了新愛好,不興開槍崩人,喜歡用刀挖肉,你要試試嗎?”

章辜民沒皮沒臉地湊過去:“挖一塊,能換一夜嗎?”

白玉蘿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章辜民:“彆衝動,我收回。”

白玉蘿將沒處理完的文件丟給他,“我有事要做,剩下的你來處理。”

說完她往門邊走,章辜民喊住她:“白玉蘿,你是要去哄你的小情人嗎?”

白玉蘿沒搭理。

章辜民:“我替你賣命,你是不是也應該哄哄我?”

白玉蘿將門啪地一下關上。

她沒讓老馬開車,自己開著車去傅抱青的小洋房。

去的不巧,正好撞上章慎之。

隔了一段距離,他同她招呼,“我給抱青打電話,他不接,我怕他出事,所以過來看看。”

不等白玉蘿開口說話,二樓傅抱青的房間窗戶忽地打開,露出一個人影來。三日來不肯理會任何人的傅抱青這時候發話:“我立馬就來開門。”

兩人同時站在門外。肩並肩,章慎之輕聲交待:“他都看到了。”

白玉蘿:“我猜到了。”

章慎之:“你一開始就不該利用他。”

白玉蘿:“誰說我利用他了?難道女人就一定要一直愛一個人嗎,我過去愛你,現在愛他,不可以嗎?”

章慎之震住,扯起酸澀的笑意:“當然可以,隻要你幸福。”

話音剛落,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