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愣住, 嘴巴張成一個誇張的鴨蛋型。
不是他們太大驚小怪,實在是眼前這一幕太過浮誇。
開……開直升飛機……追早餐???
雖然視頻隻來得及晃到嚴煜正麵臉一秒, 然而直播那端的粉絲們已經爆炸——
“啊啊啊啊啊臥槽那個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的男人爆帥啊助理給鏡頭啊!”
“啊啊啊啊啊這強大的氣場完全荷爾蒙本體!不行了, 流鼻血了。”
“不好意思大家我先走一步爬牆去了再見。”
除了對嚴煜出場的討論, 更多的是對趙安安的討論。
“這是撞見修羅場本場了嗎?千裡追妻??”
“小可愛的男朋友好能吃醋哦, 醋得飛起!!!”
“感覺小可愛完全是生活在總裁文的世界裡天天修羅場而我們是屠豬場。”
早在嚴煜從飛機上下來的瞬間, 助理已經嚇得手軟腳軟, 一般人可能不認識嚴煜, 但是他們這些混圈子,講究人脈寬廣, 怎麼可能不認識嚴煜。
在慕市,嚴煜代表著不可說。
助理和經紀人瑟瑟發抖,不就是搞個約會活動嗎,怎麼會把這尊大佛惹來了?
經紀人趕緊掐斷直播, 剛想上前緩和氣氛,麵前就有人先一步衝了出去。
在這個世界上,論隨機應變,沒有人比得過趙安安。
論拍馬屁,也沒有人比得過趙安安。
比如現在, 趙安安衝到嚴煜麵前, 麵部神情轉換自如,已經從剛才的呆若木雞變成現在的崇拜臉, 她眨著閃閃發光的雙眼,雙手置於身前, 語氣甜美,讚歎:“啊,我的嚴先生,多少次我曾在夢裡想象,想象我的心上人駕著飛機從天而降,當他落地的時候,他會對我說三個字……”
嚴煜嗬嗬冷笑,上前一把將她扛起來。
趙安安僵住,她整個腦袋向下,趴在嚴煜肩頭,跟隻被老鷹逮住的小雞仔一樣。
“欸你放我下來,我台詞還沒說完呢!”
嚴煜扛起她就往飛機上去,他的聲音冷颼颼,透著嘶嘶寒氣,“趙安安,彆著急,等一會,我倆有的說。”
趙安安渾身一個顫栗,立馬改變作戰方針,朝前方呼救:“救命啊,綁人了!年度大案,花季少女慘遭……”
話未說完,她的脖子以下和諧部位被重重拍了一下。
趙安安嗷嗚一聲,眼裡有了淚,“你王八蛋!你家暴!”
嚴煜將她塞進飛機裡。
此難,在劫難逃。
趙安安頑強地擦掉眼角的淚,將自己拉回現實生活,大聲朝外麵問:“我抽到的獎能改成下次再兌換嗎?”
元遠點點頭,標準的男神微笑:“能,你抽到的獎,終身有效。”
趙安安做出麼麼噠吻彆的手勢,“再見了元遠——”
嚴煜一把將她拽回去。
他英氣的臉比黑夜更令人膽寒,緩緩逼近,最終停在與她相隔兩毫米之外的地方:“下次?你覺得還可能有下次嗎?”
趙安安愣了愣,繼而撅嘴,剛好碰到嚴煜的嘴。
嚴煜一怔,“你乾什麼!”
趙安安擦擦嘴,“你離得這麼近,都快貼到我嘴巴上來了,那我就索性讓你親一下好了咯。”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嘿嘿笑道:“霸道總裁的戲份嘛,我懂的。”
嚴煜狠狠瞪她一眼。
趙安安嘟嘟嘴。
半晌。
嚴煜勾唇笑了笑。
趙安安也嘻嘻地跟著笑。
下一秒。
嚴煜扣住她的後腦勺,強勢地吻下去。
趙安安瞪大眼。
他在她唇邊舔了舔,“趙安安,這才是霸道總裁的戲份。”
她被吻得快要窒息,白裡透紅的一張小臉又燙又熱,嬌嬌軟軟地被按在嚴煜的懷中,她喘著氣,想要捶他,他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趙安安擠了淚出來,哭唧唧地控訴:“哼!你流氓!你吃我豆腐!”
嚴煜撇開臉看向窗外,以光線的微妙角度,掩住自己眼神迷離的雙目。
他的聲音冷靜得毫無情緒波瀾,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我們的合同裡,有一條條款標明,當乙方欺騙甲方時,甲方有權利追究乙方的責任。”
趙安安雙手叉腰,底氣十足:“我什麼時候欺騙你了!”
他慵懶地靠在真皮軟椅上,翹起二郎腿,姿態優雅,“我的早餐呢?”
趙安安瞬間秒慫,低頭對手指:“那個,我隻是說買早餐,又沒說買哪天的早餐,是你自己誤會了嘛。”
嚴煜:“為了等你這份早餐,我從早上六點半到現在,油米未進。”
趙安安:“關我屁事哦。”
嚴煜:“你再說一遍。”
趙安安立馬正經臉:“嚴先生,其實是這樣,早上我本來想去買早餐的,可是忽然間我受到了上天的感召,它告訴我,我必須立馬去實現我的夢想。”
嚴煜湊近,語氣嘲諷:“哦,你的夢想是什麼?”
趙安安一臉感動中國夢的神情:“世界和平。”
嚴煜拍拍手:“偉大,太偉大了。”
趙安安點點頭:“所以說,嚴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追究人家的責任?區區一份早餐而已嘛。”
嚴煜冷酷無情:“不能。”
趙安安趴在他手臂上,無辜小狗眼,試圖以懷柔政策化解眼前的危機:“嚴先生,我明天買給你吃好不好,你看,你吻也吻過了,就當是追究完責任啦。”
嚴煜:“想得美。”
趙安安沒了耐心,“你到底想乾嘛啦,你這個小心眼的臭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早上出去掙錢糊口有多辛苦,我又不是出來玩的,我是真的有正事要做,我起早貪黑當群演……”
嚴煜眯起眼:“趙安安,你什麼時候開始當群演了?”
趙安安:“昨天。”她從包包裡掏出這兩天領到的群演費,笑得陽光燦爛:“總共賺了兩百五十塊。”
她將錢塞到他手裡,自豪地表示:“拿去,就當是你的早餐費了!”
嚴煜低下頭。
不可否認,在趙安安將錢塞給他的一瞬間,他心裡竟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自己掙到的?”
趙安安:“當然!掙得可辛苦了!”
嚴煜隻出神了那麼幾秒,繼而不動聲色地將揉皺的兩百五十塊折好收進褲兜裡。
他緩緩地問:“在哪個劇組?誰介紹你去的?”
以為危機已經成功解除的趙安安開心地看窗外風景:“在阿哲的劇組啦,他的新電影。”
話音剛落,耳朵邊貼了個人,嚴煜的聲音低沉性感:“原來你不止和元遠約會,而且還跑去和你的竹馬私會,趙安安,你鐵了心想被我告到傾家蕩產,是嗎?”
趙安安一動不動,“不……不是……”
一切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嚴煜壓根不聽她說話。他從後麵攬住她,語氣可怖,像是從地獄發來審判,一字一字告訴她:“趙安安,你做好覺悟。”
趙安安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即便如此,她還是抵擋不住演戲的魅力,充分將自己小綿羊的身份發揮得淋漓儘致。她雙目含淚,爾康手哭喊著:“啊不要!嚴先生,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嚴煜拉下臉:“趙安安,請你正經做個人。”
趙安安翻個白眼:“哼,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嘛。”
直升飛機不是飛往嚴家的方向,趙安安有點心亂,她問:“你要帶我去哪?”
嚴煜撇開眼神:“我說了,我今天得讓你知道厲害。”
等到了目的地。
趙安安站在大門口,迷茫又懵逼。
她指了指眼前的大型遊樂園,問:“嚴先生,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就是這裡?”
嚴煜低眸看了看手表,“對,但這隻是我要帶你來的第一個地方,還有十分鐘,就可以開始我們的懲罰遊戲了。”
趙安安指了指從另一個通道匆忙被趕出來的遊客,“是在清場子嗎?”
嚴煜:“是。”
趙安安:“嚴先生,你是不是餓傻了,腦子不太正常?”
遊樂園算什麼懲罰嘛。
時間剛好,最後一名遊客被請了出來,嚴煜拉著趙安安往裡麵去,“從現在起,我要帶你去做你最害怕的四件事。第一件,是逛沒有人的遊樂園。”
接下來,趙安安每玩一個項目,嚴煜就要冷漠地問上一句:“怕不怕?”
趙安安瑟瑟發抖:“嗚嗚嗚,超級害怕。”
逛鬼屋的時候,趙安安整個地跳到嚴煜身上,趁亂踩了他好幾腳:“嚴先生,人家不要玩了。”
嚴煜的步伐明顯比剛才在外麵要慢上許多,他沒有回應她的話。
趙安安往前一湊,“嚴先生,你為什麼要閉著眼睛。”
嚴煜哼一聲,拽起她,健步如飛,往外麵去。
趙安安抿抿嘴,“哈!嚴先生!你是不是害怕鬼屋!你這個膽小鬼!”
此時他們已經從鬼屋出來,嚴煜站在陽光下,碎光籠著他的黑色西裝,他高大筆挺的身姿,宛如希臘雕塑。聽了她的話,他冷冷地掃她一眼,“你覺得我會有害怕的事嗎?”
趙安安仰起臉湊上前:“每個人都會有害怕的事。”
嚴煜眸光沉沉,緊緊盯著趙安安。
全世界唯一能讓他害怕的事,隻有一件。
趙安安伸伸懶腰繼續往前走,嘴裡嘟嚷:“嚴先生你腦回路好神奇哦,逛沒有人的遊樂園根本不可怕。”
嚴煜跟在她身後:“因為你過去最怕孤獨。”
趙安安頓住。
數秒,她拋下一句又輕又淺的話:“可這不是有你陪我嗎?兩個人的遊樂園,不叫孤獨,叫甜蜜新天地。”
嚴煜一僵。
他邁起大長腿,匆匆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走了,去一個地方。”
第二個地方,是一家甜品店。
老板笑嘻嘻地出來招待:“嚴先生,不管你說多少遍,我都不會去你家做甜品師的。”
嚴煜咳了咳,他快速瞄一眼趙安安,繼而收回目光,對老板說:“我是來買甜品的。”
老板:“還和以前一樣,店裡的甜品全都來一遍嗎?”
嚴煜:“對。”
店裡所有的甜品都擺上桌,從門口的座位一直到牆角的座位。趙安安眼都看花了。
嚴煜推推她,麵無表情地問:“知道你第二件最怕的事是什麼嗎?”
趙安安嘴饞地咽了咽:“是什麼?”
嚴煜:“發胖。”
趙安安:“……”
嚴煜昂起高貴的頭顱,指了指滿桌的甜品,發號施令:“將這些全都吃完。”
趙安安埋頭就啃。
吃了半個小時,趙安安摸著肚子,實在是吃不動了,葛優躺的姿勢倒在沙發座上,旁邊嚴煜遞過來一杯清茶。
清茶很是解膩,趙安安喝完一杯,總算緩過來了。
她吃得很開心,麵上卻還是要做出痛苦的神情,搖晃著他的胳膊,求他:“嚴先生,你的第二個懲罰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可不可以暫緩刑罰,將剩下的這些打包回去再吃?”
嚴煜看她一眼。
趙安安立馬擠出眼淚來,可憐兮兮。
嚴煜冷漠臉:“老板,打包。”
趙安安高興地捧住他的腦袋往前親,糊了他一臉頰的奶油,嚴煜嫌棄地抽起紙巾,擦了臉,走到門邊,見她還躺在沙發上,招招手:“趙安安,過來,去接受你的下一個懲罰。”
這第三個懲罰,就有點厲害了。
趙安安嚇得鼻孔都大了。
站在嚴家本家的豪宅大門外,趙安安有點想要臨陣脫逃。
“那個,嚴先生,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