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四個男人的手機一響,是趙安安發來的微信。每個人的信息都一樣——“有事問,等會過來找。”
四個男人看完微信後的反應一模一樣。
露出了傻瓜式的笑容。
他們都以為微信是獨一份,於是各懷鬼胎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靜靜地等待趙安安。
深夜,趙安安趁嚴煜睡著,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
月光照著的長廊,一個嬌小的身影做賊心虛地敲開了門,先後詢問了四個男人。
她的問話簡潔利落:“咱倆在那天飯局上發生了關係嗎?”
男人們的回答也隻有一句:“是的。”
趙安安又問:“就隻有那一次?之後有嗎?”
男人們的回答全都相同:“隻有一次,之後沒有。”
為以防萬一,趙安安刨根問底:“就咱們兩個人嗎,還有外人一起嗎?”
男人們連震驚的神情都一模一樣,“當然就隻有我們兩個。”
趙安安摸上肚子。
完了完了。看來她一晚上分彆睡了四個。這孩子親生爹是誰,還真說不準。
趙安安的最後一個詢問對象是薑霍,就在她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忽地拉住她:“安安,我還沒得及跟你道歉。”
趙安安沉浸在解謎的快感中,“你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
“那不一樣。”薑霍習慣性地就要伸手觸碰她的額頭碎發,剛抬起手,怕她嫌棄,懸在半空,進退兩難。
趙安安想了想,踮起腳,將她的小腦瓜子往他掌心一送。
“我很喜歡和你做gay蜜的感覺,霍霍,你要真是個gay就好啦,我們肯定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薑霍苦澀地笑了笑,“我以前也這樣想過,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我想做你的白頭偕老。”
趙安安抿了抿唇:“霍霍。”
薑霍深深凝望她,暖黃光線下,她一襲黑發披在肩後,白色睡袍裙,看著他說話時候的小模樣,美好得像個天使。
他情不自禁撫上她的麵龐:“安安,這幾天騙了你,真的很抱歉,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跟你挑明,是因為怕你不要這個孩子。”
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他腦子裡彆無他想。
是他的。肯定是他的。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將她娶回家的機會,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搞砸。就算是再次欺騙她,他也要抓牢這次機會。
他知道自己不擇手段,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會用餘生去補償她。
趙安安猶豫地問:“霍霍,如果我說我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你的,你會怎麼樣?”
薑霍拉緊她的手:“無所謂。”
趙安安:“你不生氣嗎?”
薑霍:“我為什麼要生氣?”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神情,大概是猜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安安,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趙安安:“上次你說過的親子鑒定……”
話未說完,薑霍立馬接過她的話:“沒問題,我會私底下幫你確認孩子他爸是誰。這個秘密,隻會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他鄭重地懇求她:“在結果出來之前,請你將我當成孩子他爸,可以嗎?”
趙安安迷迷糊糊地點頭。
等趙安安回到房間,床上嚴煜仍在熟睡中。她鬆口氣,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爬進去。
剛一躺下,身後就有了動靜。
嚴煜的呼吸熱燙,他懶懶地抱住她,聲音透著磨砂的質感,低沉性感:“還不睡?剛剛去做什麼了?”
趙安安嚇僵。
她總不能告訴他,她剛才是去確認她一晚上到底睡了幾個吧?
趙安安麵不改色心不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定正常:“去上廁所了。”
嚴煜摟她摟得更緊,他話裡彆有深意:“再想上廁所,喊我,我陪你去。”
趙安安嘴裡唔一聲,換了睡姿,不太適應被人從背後抱著的姿勢,偏偏他不肯放手,她隻好翻個身,主動趴到他懷裡去。
嚴煜心滿意足,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後背:“乖,睡覺。”
她眨著黑亮的眸子,忽地問他:“嚴煜,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
嚴煜:“從我第一眼看到你起。”
她哇地一聲:“一見鐘情哦?”
嚴煜:“對,一見鐘情。”他刻意放緩聲音,語調不疾不徐,一邊說話一邊哄她睡覺:“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是在醫院,你穿著淺藍色病號服,站在醫院外麵的草地上,很多小孩子圍著你,你手裡拿著一個超大的粉紅色棉花糖,一邊逗小孩子一邊得意地啃棉花糖,你把人家小孩子都逗哭了,卻還是不肯將棉花糖和人分享哪怕一口。當時我就在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人?”
趙安安不滿地在他懷裡挪了挪,聲音裡有了困意,小聲嘟嚷:“你放屁,我才沒這麼幼稚。”
嚴煜笑了笑,低眸往下望,望見她昏昏欲睡的漂亮臉蛋,他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後麵還有半句沒說完。
那天等他探望完朋友出來後,再次往草地上瞥一眼,望見草地上的小孩們,已經人手一個粉紅色棉花糖。她像個孩子王一樣,叉著腰一本正經:“棉花糖和愛人一樣,都是不可以分享的東西。想要,就去買個新的,千萬不能搶彆人手裡的,就算再怎麼想要,也不行哦。”
那一天,他在醫院長廊下站了很久。當天就讓人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趙家的大女兒。
被繼母趕出家的那個。
黑夜深深,她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嚴煜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說了聲:“晚安,我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