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寐沒有回應。
皇帝等不及, 將她的身子翻過來。
雲寐皺了皺眉,數秒的功夫隨即舒展眉心, 仰麵對著他, 一隻手撐在腦後, 雙眼迷離地望他, 反問:“皇上, 您覺得臣妾遇到了什麼事呢。”
皇帝解衣的動作沒有停下。
床笫之間, 他早已習慣於伺候她, 此時伸手攬住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她便被迫從榻上而起, 趴到他懷中。
他雙手忙活著,低頭嗅她。
她笑著看他。
皇帝心頭一滯,移開視線,口是心非地說:“無論你遇到了什麼事, 都是朕的錯,朕應該早些找到你的,不該讓你受驚。”
雲寐唔一聲,像是在思考他話裡的深意,不一會, 她重新扭著楊柳細腰貼上去, 說出的話敷衍至極:“臣妾沒有遇到什麼事,隻是因為太過害怕, 所以哭得累了。”
皇帝盯著她:“朕還以為你看見了什麼豺狼猛獸。”
雲寐坐過去,雙手往後抵, 半邊身子遞出去:“沒有猛獸,隻有無邊月色。”
皇帝勾唇笑了笑。笑容勉強,極其苦澀。
他顫著手捧起她的白皙臉蛋:“下次,朕陪你去看無邊月色,可好?”
她側過臉,親了親他的手心:“何必等下次。”
皇帝身形一頓。
繼而狠狠湊過去。
她沒有阻攔他,眼兒媚,朱唇嫩,任由他品嘗試探。
皇帝吻著吻著,情不自禁將她摟得更緊,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
她伸出手,玉藕似的一截,輕輕拂過他的臉,此時他已低下頭去,她睨眼望他,看他一點點印下吻痕,同平時不一樣,今天他的吻,粗野而狂暴。
她喚了他好幾聲,他充耳不聞。
身上黏糊糊汗津津的,同樣的情形,衣衫儘褪,不同的是,在外麵時涼風習習,凍得她隻能往那人身上靠,而大帳裡又悶又熱,風透不進來,就連她唇中的空氣都是由皇帝一口口渡給她。
她不安地挪著身子往後退,已經滿頭大汗,不想再沾半點熱氣。可皇帝偏不讓她如願,她一躲,他便將她重新拉回去。
她隻好換了懷柔之策,哄道:“皇上,臣妾想要沐浴。”
皇帝抱起她就往帷幔後的大浴桶而去。浴桶裡的水已經半溫,卻還是熱得很,下水的一瞬間,她忍不住打個顫栗。
她以為皇帝會在榻邊等她,卻不想他竟也下了水。他連裡衣都不曾褪下,整個地邁進來,從後麵抱住她。
他也不讓她叫宮女進來伺候,拾起浮在水麵的花瓣,指尖細細摩挲,“朕伺候你。”
她懶懶地趴好。
這一洗,便是一個時辰。
她在水裡泡得神暈目眩,每當水涼下去,皇帝便叫人進來添熱水。
她喊不要,他難得強硬一回,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替她擦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吻了一遍又一遍。
從水裡出來後,她連喘息都無力,任由皇帝擺弄。
他小心翼翼地抱穩她,將她放在榻上,同她解釋:“朕今晚喝得有點醉。”
她撅嘴鼓著腮幫子,從床沿邊往裡一挪,打著滾鑽到牆角去,背對著他。
皇帝脫鞋上床。
一雙手搭在她肩頭,輕輕搖晃:“朕確實太過情不自禁,可朕隻是想讓你開心,你確實也開心了,不是嗎?”
他半握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同她共寢之後,他最喜歡看到的,便是她暈紅著一張臉欲哭不哭的模樣。
他以前總想著,待日後他徹底克服自己心中的障礙,便能日日弄哭她,可是等他除去心中的障礙,卻又有更大的障礙冒出來。
他隻有這張嘴和這雙手。
帳內的燈隻燃了豆大的一團光暈,微弱的光下,他朝她看去。
她細膩白淨的身子,滿是他留下的痕跡。
他不想與其他人做這種親密的事,他隻想與她做。做更多更親昵的事,日日黏在一起才好。
皇帝掀起冰涼的絲被,輕手輕腳地替她蓋上,絲被剛沾上,她便拂開,幾乎都要貼在牆上,橫豎就是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皇帝已經從剛才的狂暴中回過神,他試圖哄她:“淑妃,來朕懷裡,朕讓你打,好不好?”
她沒動。
皇帝等不及,牽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拍打,她掙紮著抽出手,總算肯翻身麵對他,一張出水芙蓉般的臉,黛眉緊蹙,嬌嗔:“我不喜歡這樣。”
皇帝盤腿坐在她身側,低垂眉眼:“朕知道,以後不會了。”
她喜歡勾他,可她不喜歡被他勾著,他剛才讓她求了很多遍,她大概是在生氣這個。
他的淑妃,習慣掌控彆人,不習慣被人掌控,尤其是在床笫之間。
他瞧她一眼,她神情有所鬆動,不像剛才那樣瞪他,瞪得他慌張焦急。她怏怏地舒展雙臂,是請他入懷的姿態。
皇帝立刻躺過去。
他使出百般柔情哄她,哄著哄著,順勢又纏過去。
她在他懷裡睡眼惺忪,嘴裡嗚嗚呀呀地輕聲喚著,睡過去之前,她聽見他耳邊說:“朕今夜,一定會滿足你。”
她身上酸得很,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半夜醒來,泛黃的燈光裡,她身邊少了個人。
她眼睛眯成一條縫,懶倦地往外看。皇帝正坐在燈下啜泣,他沒有穿鞋,光著腳,雙膝蜷縮。
他手裡拿了藥瓶,往外倒出好幾顆,他一口吃下去,伴著眼淚,哭得瑟瑟發抖。
她看了一會,沒有起身,待他哭夠了,擦乾眼淚往榻邊走,她及時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皇帝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