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2)

漂亮的她[快穿] 耿燦燦 11718 字 8個月前

雲容低下頭。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們兩人的十指相握。

她搖他:“你給不給?”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兄長的軟肋在哪。

他的軟肋是她,而兄長的軟肋,是他。隻要是他說的話,兄長不會不從。

他已經支撐不住,哪裡還能拒絕她。卻還是嘴硬著拋出一句:“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她瞬間收回所有的溫柔,高聲喊:“來人,送客——”

雲容立馬捂住她的嘴:“你放心,我會同兄長說清楚,讓他助你一臂之力,隻聽從你一人的命令。”

她心滿意足地揚起眉梢,抬起一隻手懸在半空,示意他湊近。

雲容皺眉,最終無可奈何地彎下腰去,乖乖地湊到她手心邊。

她冷漠著臉看他:“我問你,以後我是你的誰?”

雲容:“我的阿寐。”

她凝著眉,“不對,重新答。”

他望她精致的眉眼,滿是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派。過去他在她麵前趾高氣揚,如今全反過來了。

他也有過她這樣的神情,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片刻。

雲容伏下身,沉沉喚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寐做完月子,重返朝堂。雲家的勢力,正如雲容承諾那樣,儘數聽從她的使喚。

禦書房議完事,雲成悄悄攔住她。

她一回身,望見雲成憂心忡忡的麵容,他什麼都沒說,隻說了一句話:“隻要你善待阿容,我會為你赴湯蹈火。”

她笑道:“我會的。”

她將後宮的瑣事全都交給雲容打理,每個月見他一次,從不多見。

她給了他一點希望,他守著這點子虛無縹緲的希望在深宮度日。

不多時,蕭衢也來見她。

他沒有問她私會的事,他隻問她:“日後若你如願,登上帝位,男寵幾位,要找什麼樣的?”

她已經好全,饑渴了一年的荒地並不介意甘露的滋潤。

她知道他積了情緒,是以安撫道:“我若為帝,男寵隻有一位。”

彼時他已經深入敵營,麵上卻端得冷漠肅穆:“是誰?”

她咬了他的耳朵:“姓蕭的。”

從皇後到皇帝,雖有史例,但路途艱險,困難重重。

有皇帝的承諾算不得了什麼,還需要民心所向,需要朝堂的支持,這一切的一切,至少需要數十年的時間鋪路。

他一點點告訴她,未來的路有多難,一邊說,一邊將她的身子翻過來。

她麵色暈紅,徹底沉浸在欲望的蜜海中。

他已經學會不再問她關於皇帝的事。有些事情,他無法同皇帝比,但有些事情,皇帝也無法同他比。

他隻是得到了她的身子,還沒有得到她的心。

皇帝給她的快樂,和他給她的快樂,截然不同。

蕭衢冷峻的臉猶如刀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嚴,在床榻間展現得淋漓儘致。

大概是久彆重逢的興奮衝昏了腦袋,他終是忍不住問出口:“你愛不愛我?”

她微愣數秒,繼而纏上去,媚眼如絲:“做快樂事,何必問愛不愛?”

蕭衢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他抱緊她往自己懷裡扣:“但願餘生皆是快樂事,從此不再問前緣。”

他已經想好。

男人總是問愛不愛的,很小家子氣。早就做好的決定,不會因為她的回複而變化。

她將身子給他的那天,他就知道,這是條不歸路。隻是,這條路再艱難,他也會勇往直前。

大男子大丈夫,一生隻得了這麼一個心愛的人,怎能不為其廢寢忘食出生入死。

做上皇後寶座的第二年,雲寐正式開始了她轟轟烈烈的掌權生涯。

太子長到十三歲那年,她剛好完成她所有的鋪墊。

皇帝知曉她的意願,提前退位,將皇位讓給太子,太子知道自己的皇位坐不久,他也沒想過要坐太久。

他從小崇拜自己的母親,比任何人更為依戀他的母親。

他的老師是蕭衢,閒時修佛法,由名滿天下的虛靈主持為他講解佛經,在東宮時,則由他的姨母容妃為他打點一切。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人,都同時告訴他,他必須愛他的母親,她用命生了他,他必須用餘生守護她。

太子很清楚地明白,父皇的退位,隻是為了加快這一切的進程。史例記載,兒子退位,讓位與母,但萬沒有丈夫讓位與妻子的。所以父皇需要先讓他登基。

女子為帝,勢必苦難重重。

太子做了兩個月的皇帝,走形式過了一遍,便以體弱多病的理由,將皇位讓了出去。

雲寐正式登基為帝。

太子又重新成為了太子。

她登基為帝之後的第三個月,皇帝倒下,一病不起。

雲寐前去探他,病榻邊,皇帝氣息微弱。

他知道她要來,提前換了新袍,鬢角梳得一絲不苟,玉冠錦衣,一如當年白鹿寺初見。

他才四十不到的人,因為經年累月服用丹藥的緣故,已長出皚皚白發。

她勸過他,他不聽,總是背著她悄悄地吃藥。

到頭來吃了那麼多,根本不管用。

皇帝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他將從前不敢說的話,都告訴她。

他主動求她:“阿寐,朕想再喝上一壺酒。”

她假裝聽不懂,牽了他的手,勸:“待你好了,我陪你飲酒。”

皇帝搖搖頭:“不,你陪不了,醉生夢死酒,從來都隻是朕一個人的荒唐夢。”

她輕聲道:“原來你都知道。”

皇帝笑了笑,他溫柔撫摸她的麵龐。

她竟也為他掉了淚。這麼多年的夫妻,他很了解她,他總以為她是個沒心的人,絕不會真心為誰哭泣,如今卻拿了真心待他。

皇帝想,大概是可憐他就要死了,所以才給他一滴淚。

他戀戀不舍地揩掉她眼角的淚珠,語氣稀鬆平常,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朕後來還知道了,是你姐姐讓雲成下的藥,毀了朕的身子。”

她水光瀲灩望著他,第一次在他麵前失聲痛哭:“你是皇帝,你有生殺大權,你想怎樣就怎樣,你不該有所顧忌。”

皇帝含笑道:“朕必須有所顧忌,阿寐,朕雖無能,但朕也想為你圓夢,朕知道,你需要雲家,朕若殺了容妃,雲成就會反你,朕不能讓他反你。”

她紅著眼,眼淚滴到他麵龐上,從唇角邊滑過。

皇帝抿抿唇,歎道:“你看你多好,連眼淚都是甜的。”

他都要死了,卻還在哄她。

雲寐撇開目光,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皇帝艱難地坐起來,他最後一次將她抱入懷中,哄道:“彆哭,朕死了,以後你就不用再忌諱朕了,你該高興才是。”

她伏在他胸前,問他:“我不高興,我要你繼續愛我,我才會高興。”

皇帝虛弱地拍拍她的後背:“還有很多人愛你。”他想起什麼,忽地問她:“阿寐,蕭衢真的讓你很開心嗎?”

她身子在顫,沒有回答他。

皇帝不需要她的回應。

他自顧自地歎道:“如果有下輩子,朕也想讓你快活,隻是這份快活,需得朕親自來給。”

他趴在她肩頭,氣若遊絲,緩緩閉上眼。

她喊他:“孟灝。”

他用最後的力氣回答她:“彆打擾朕,朕要做夢了。”

一場國喪,耗神耗力。

女帝親自扶棺出殯,宮中三年未見絲樂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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