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跳慢半拍。
但他一向說一不二。
下一秒。
太子當著她的麵,將碗裡的米粥倒掉。
美人聲音哽咽,“我的粥……”
他腰間的小手隨之收回,他轉過去看,望見她一雙眼盯著地上的米粥,哭得甚是傷心。
這一天下來,再怎麼難熬,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掉過眼淚。
沒骨氣的小東西。
太子遲疑片刻。
半晌後回來。
她已經哭得沒有力氣,趴在案上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著。忽地聞見一陣香味,太子低沉的聲音傳來:“起來。”
她睜眼一看,太子重新端了米粥進來,多加了一個小碗。
碗裡是紅燒肉。
她作勢就要自己捧起來吃。
太子一巴掌落下來,拍開她的手。她嘟著嘴,憤怒地瞪他。
太子將紅燒肉移開,端起米粥,喂到她唇邊:“張嘴。”
她舔了舔,最終屈服在食物的誘惑下。
他看過去,見她乖乖巧巧,一邊吃米粥一邊問:“待會我能吃肉嗎?”
太子冷若冰霜:“喝完這個再吃。”
一碗米粥喝完,他果然信守承諾,又喂她吃了一碗紅燒肉,吃飽喝足,困意上頭。
太子偏不讓她睡,半威脅半哄騙:“要敢睡著,今夜的大婚就不算數。”
大概是為了考驗她,待她從睡意中掙脫,回過神,一個溫熱懷抱隨之而來。
太子攔腰抱起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去。
她細細軟軟地說:“不勞煩殿下,我自己能走。”
太子一隻手鬆開,她毫無任何防備,在從他懷中摔下去與往他懷中攀緊的選擇中,本能地選擇了後者。
她攀著他,悶悶地問:“還有多久才能入寢?”
太子冷笑:“皇後問這話,旁人聽了,隻怕會以為皇後在勾引孤。”
美人瓷白的小臉更加暈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太子抱她來到窗邊,將窗欞打上去,風呼啦啦地吹進來,他將她翻過去,放在窗邊,她凍得直往他懷裡鑽。
她往他懷中爬,他便用手撥開她,如此反複幾次,她不再自討沒趣,索性趴在窗上吹冷風。
太子卻不肯了,伸手將她扣住,寬袍一甩,厚實的胸膛朝她敞開,像是在暗示她,讓她自己趴過來。
她不要,轉過臉。
太子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
懷桃終於忍不住,張著淚眼問他,醉意未解:“我什麼時候得罪了殿下,殿下竟要這樣羞辱我?”
這一天下來,他的刁難有目共睹。
她能忍到現在才問,著實不容易。
太子逼近,懷桃半邊身子懸在空中,身後退無可退,再退,就要從窗邊掉下去了。
她隻好眼睜睜地看他越湊越近。
兩人的大紅衣袍貼在一起,他撈一把她腰間的禁步玉佩,並不扯下來,隻是拿在手中摩挲,“皇後,你沒有得罪孤,孤今日待你,難道還不夠好嗎,你竟覺得這是羞辱?”
太子的聲線平穩如清泉,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即使是威逼利誘的狠話,聽起來也讓人如沐春風,隻是風裡藏了刀子,趁人不備,一刀一命。
他走得更近,像是故意要將她從窗邊逼下去一般,懷桃猶豫數秒,下意識圈住他,好讓自己有個依靠,不至於跌下去。
太子嘴角一勾,微微上揚,任由她抱著。
他們離得太近,她不得不將腦袋抵在他胸膛前,以擋住他再近一步的攻勢。
太子腰間玉帶不知何時摘掉的,銷金刺繡白龍威風凜凜,寒風灌進袖袍,那龍便像是活過來一般,在風中跌宕飛躍。
頃刻,他強迫她抬頭。他的目光太過灼人,空氣都要被燒起來。
懷桃移開視線。
他攫住她,不依不饒,黑邃眼眸沉沉望過去,“皇後,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今日的大婚,竟不是和你的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