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桃避開他的酒, 伸出手往外推,小嘴撅起, 細聲嘟嚷:“不喝了。”
她嘴角邊流著透明的酒漬, 一打嗝就停不下來, 孱弱的肩膀一抖一抖。
太子動動手指, 立即就有宮人上前遞手帕。
太子麵容肅穆, 一邊接過手帕, 一邊同宮人吩咐:“依欽天監所言, 大婚完成之前,決不能出任何差錯, 離醜時還有一段時間,孤在這盯著皇後,你們下去罷。”
宮人麵麵相覷,嬤嬤第一個反應過來, 趕忙領著人退下去。
皇宮早已不是皇上的皇宮,而是太子的皇宮,他要做什麼,無人能擋。
人剛退下,太子回身望椅子上坐著的人, 她雙目迷離, 踉蹌著就要同宮人一起走:“你們去哪,我也要去……”
他伸手一把將她拽回來, 手帕落下,一點點揩掉她唇邊的酒漬,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得乖乖待在這裡。”
她喝了太多的酒,整個人都暈暈沉沉,再也支撐不住,歪頭倒在他懷裡。
他麵無神情,一張正經而禁欲的臉波瀾不驚,若不是那一雙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隻怕她還察覺不到危機的來臨。
懷桃半咬著下嘴唇,任由他替她擦嘴。
他的動作並不溫柔,垂眸看她的時候,像是一隻蠢蠢欲動的猛獸,正準備對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褻-玩捕殺。
他替她擦完了嘴角,手卻沒有停下。
她有張漂亮的朱唇。又燙又熱,微微張開,似是對人發出邀請,既純真又嫵媚,脆生生的美。
他的手輕輕摩挲,描著少女模糊微腫的唇形,被酒浸濕的唇,豐澤潤軟,勾得人忍不住往裡再入一寸。
她醉得很,迷茫彷徨地容納他,甚至用舌頭回應,試探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太子喉頭一聳,情不自禁喚了她的名字:“桃桃……”
出神的瞬間,已被她吮住,她夾著他往裡,像是幼崽喝奶。
他怔了怔,繼而將自己的手從她唇間抽出。
她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央求:“我餓……”
太子皺眉。
他比她高出許多,懷桃隻能仰著腦袋望他,餓得眼淚都快要出來:“我想吃東西……”
為了確保大婚途中不出岔子,從昨夜起,她就被禁食了。
整整餓了一天,也就早上的時候,阿琅悄悄塞了個饅頭給她。一個饅頭,撐了一天,又渴又餓,被他灌了酒,暫時解了渴,卻更餓了。
太子沒有成過婚,也沒關心過這方麵的事,自然不知道她到底能餓成什麼樣子。但是看她剛才連他的手指都想啃,大概真的很餓了。
太子想了想,高聲吩咐外麵侯著的宮人去拿膳食來。
送來一堆山珍海味,他看了會,最終選了碗小米粥,端起來往她那邊走。
她溫順地坐在喜床旁的紅木椅上。因她生得嬌小,原本隻能容納一個人的紅木圈椅空蕩蕩地騰出一塊地,他沒有坐,而是立在她跟前,居高臨下地舀一勺熱熱的米粥喂到她嘴邊。
懷桃張開唇。
她喝了一勺粥,伸長脖子往他碗裡窺,渴求地望過去:“肉,我要吃肉。”
太子冷酷無情又是一勺素粥堵住她嘴:“沒有肉隻有粥,愛吃不吃。”
他學過醫理,自然知道,人長時間沒有進食的情況下,不宜大魚大肉。米粥更適合她,養身子。
懷桃怏怏地縮回去,本想倔強著不吃,她剛一抿嘴,就見他端起米粥就準備離開。竟是真的不給她吃了。
她趕緊拉住他的袍角,“我吃。”
太子回過頭,不為所動。
她站起來,去搶他手裡的米粥。他略微一抬手,她怎麼也夠不著。
“給我啊。”
美人的聲音含糊不清,明亮的眼睛蒙起水汽,欲哭不哭,長睫忽閃忽閃,楚楚可憐。
太子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語氣愉悅,薄薄的雙唇吐出兩個字:“求孤。”
她愣愣地看著他。
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太過迅速,她想不起來,隻覺得此情此景,好像很是熟悉。
他見她遲遲沒有回應,耐心耗儘,轉身就走。
走出不到三步,被人從背後拉住。
她力氣小得很,如何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太子無情地揮開袖子,“機會錯過了,就不會有第二次。”
話音剛落,腰間多了雙手。
她竟為了一碗米粥,恬不知恥地抱住他。
美人顫抖怯弱地低喃:“求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