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桃本是坐著撲在他懷中的, 這會子立馬跳起來,小手攀到太子的脖頸, 整個人掛他身上, 死皮賴臉地貼著。
她不慌不忙, 絲毫不帶怕的, 反而小聲抱怨:“殿下作甚要摸人家的臉, 事關尊嚴, 姑娘家塗了脂粉的臉不能摸, 殿下這一摸,我辛苦半天畫出來的東西, 轉瞬間就被殿下揩掉了。”
太子張嘴就要訓斥。
懷桃先聲奪人:“我不管,殿下得賠我的胭脂水粉還有我身為姑娘家的尊嚴。”
太子一怔。
簡直荒唐至極。
她怎麼跟個小無賴似的。
懷桃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你說話嘛。”
太子垂眸望一眼。
如今小東西抱他抱得越發熟練,各式的姿勢都學會了,腿力勁也好得很, 纏得他腰都疼。
太子也不抱她,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他裝作沒事人一般,繼續往前走。
一走一顛,光靠她自己的力氣, 她肯定抱不住, 嘴裡直喊:“哎呀,殿下快抱我, 我要摔下去了。”
太子恍若罔聞。
等到她手軟抱不牢真的要摔下去的時候,他及時出手, 毫不費勁將她拎回來,騰出一隻手托住她。
懷桃仰麵看他,莞爾一笑,燦若桃花:“剛才殿下是不是真以為我身子不適,被我唬住了?”
太子抬起另一隻手作勢就要狠狠在她臉上掐一把。
懷桃趕緊躲開,將臉埋進他的衣袍裡。
太子抬起的手輕輕落下,兩隻手抱住她,將人抱到坐榻上,也不趕她走,就讓她貼著自己的腿坐下。
他問:“孤說過,孤最討厭撒謊精。”
她抬起臉,小手軟趴趴地圈在他脖頸上,神情認真嚴肅:“我沒有撒謊,我的傷心沮喪是真,我的憔悴絕望也是真。”
太子的眼睛漆黑深邃,找不到出一絲人味,唯有看向她的時候,像是蒙了層薄霧月光,冰冷與高傲因這若有若無的情意,而變得如春風般和煦。
他故意不讓她窺見自己的柔軟,移開視線,淡淡問:“你傷心什麼?”
她歪著腦袋,湊過去,主動遞進他的視野,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像隻小奶貓撒嬌般,撅嘴道:“傷心殿下會被人搶了去。”
太子的聲音無情無緒,明知故問:“搶?誰會搶孤,再說,就算有人搶走孤,與你有何乾?”
後半句才是重點。
他的語氣不自覺加重,眼睛飄向她。
嬌嬌的美人嗔道:“怎麼會和我沒關係呢?”
太子:“那你倒是說說,到底什麼關係?”
她皺眉瞪他,一張朱唇張張合合好幾次,最終低眸羞澀吐出一句:“如果殿下被人搶走,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陪我了,也不會有人照顧我……”
方才還笑得天真明朗的小人兒,說哭就哭,似是有天大的傷心事,淚水奪眶而出。
太子忍不住湊近。
一見她哭。
他就頭疼。
他替她揩淚,語氣不自覺放柔:“孤什麼時候陪你照顧你了?除了欺負你,孤不想對你做任何事。”
她撲進他懷裡,小嗓子軟軟糯糯:“我樂意被你欺負。”
甜得鼾人。
他拿手擦她的嘴。
她好奇看著他。
太子:“讓孤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吃了蜜糖。”
她搖頭,一本正經:“自從上次殿下逮住我睡前悄悄拿糖吃,警告我不準再吃糖睡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糖了。”
她認真的樣子嬌憨至極,一時間他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在對他說真心話。
太子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滾燙的指腹剛擱上去,懷裡的美人便渾身一顫。
他輕撚慢抹,“孤隻是不讓你含著糖睡覺,又沒說不讓你吃糖。”
她往他懷裡貼得更緊,較小的身子扭來扭去,像是渴望些什麼:“殿下。”
他眼中泛起笑意,假裝看不到她的難受,手裡的動作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他做著勾人的事,說的卻是嚴厲話:“今日來東宮的那個女子,是你讓阿琅帶她去的。”
語氣中沒有疑問,是肯定。
她摟住他:“嬸嬸和堂姐逼我的,我也不想。”頓了頓,幸災樂禍地說:“堂姐說,她想嫁給你做太子妃。”
“她們逼你?難不成衣裙和首飾,都是她們從你這搶去的?”
他話裡滿是嘲諷,絲毫容不得她狡辯。
她哼哼兩聲。
太子笑一聲,火熱的雙唇貼近,順著她的耳珠,一路往下:“乖桃桃,沒有人做得了太子妃,至少近十幾年來不會有太子妃。”
她高興地親親他:“為了我嗎?”
太子擒住她不安分的雙手,英俊硬朗的側臉與她的側臉貼在一起,他柔柔地蹭蹭她,而後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個吻:“當然——不是。”
她瞬間收起所有笑意,氣鼓鼓地看向彆處。
太子的唇沿著她精致的下頷角線條一一滑過:“乖桃桃,你和孤說說,她們是怎麼逼你的,嗯?”
她沒好氣:“就是這樣逼的唄,還能怎麼逼。”
喲。
小東西發火了。
為了剛才的那句“當然不是”嗎?
太子一手摁住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手緩緩上撫,來至她的唇角邊,忽地他覆上去,隔著手背,吻了她的雙唇。
她咽了咽,試圖從他的指縫間掙開,嘴裡含糊不清地小聲喊著:“要……”
太子沉沉語氣裡透出誘惑,“要什麼?”
美人往前。
太子引誘道:“隻要桃桃說出來,孤就給你。”
她呼吸一重,似是不滿足他隔著手背印下的吻:“想要……想要……”
“嗯?”
美人睜開迷離的雙眼,笑道:“想要殿下娶堂姐。”
他翻身將她壓住。
輕易一句話,勾起他重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