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戒備地盯著江取憐。
此人修為之高,足以做鐘馗的對手,且脾性十分地邪,無人可以琢磨,解彼安怕他並非沒有原因。
江取憐站定在解彼安麵前:“彼安,你從小到大都很可愛,但你這個師弟,就一點都不可愛。”言語間,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探向解彼安的麵頰。
“鏘”地一聲響,汀墨半出鞘,擋住了江取憐的手。
電光火石間,江取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劍刃,他小指微翹,那力道看來像是撚著一隻花,優雅又輕巧,可劍卻是一動不能再動。
解彼安低聲道:“無懾,不得無禮。”
範無懾比江取憐矮了半頭,但氣勢絲毫不弱,解彼安十分不解,他這個師弟,怎麼好像什麼都不怕呢?
江取憐鬆開了手,調侃道:“怎麼,你師兄我碰不得?”
“碰不得。”
江取憐低笑道:“我錯了,其實你也挺可愛的。”
解彼安額上泌出汗來:“紅王,我師弟還小,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江取憐但笑不語,他隔空一抓,那一壇逍遙釀便直接飛入手中,他拍開泥封,高舉酒壇,豪氣地將酒倒入口中,“好酒。”他讚道。
解彼安道:“紅王,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解彼安神經緊繃。江取憐用“請”和“幫忙”二字,實在讓他心
驚肉跳。
“前幾天你們天師宮幾次派人去查那個叫孟克非的鬼,聽說他是李不語的師侄。”
“是。”
“為何,因為他被竊丹而死?”
“是。”
“他的死,怕是在無量派掀起了軒然大波吧。”江取憐睨著解彼安,“以天師那個性子,恐怕不會坐視不管。”
“……那畢竟是人間的事,師尊自有分寸。”
江取憐發出一聲譏笑:“人間最怕竊丹魔修,畢竟聽到魔尊宗子梟的名字都會瑟瑟發抖,天師一定也很想知道孟克非究竟為何人所殺吧。”
解彼安看著江取憐:“莫非紅王知道?”
“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誰?”
“孟克非。”
解彼安一怔:“他沒有投胎?”
“他在我手裡,如果想知道是誰殺了他,隻要問問他就行。”
解彼安慎道:“紅王想如何?”
“天師那裡有我想要的一樣東西。”江取憐嘴角微揚,“幫我轉告天師,他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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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紅宮後,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範無懾忍不住問道:“他平時也這樣對你輕浮?”
解彼安卻根本沒聽範無懾在說什麼:“不行,此事要儘快告訴師尊,但師尊肯定已經睡下了,唔……還是明天早上吧。”
“師兄。”範無懾突然擋在了解彼安身前。
解彼安一個不留神,倆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解彼安連忙穩住身體,無意間抓住了範無懾的胳膊。
一股蘭花香沁入鼻息,範無懾心神一蕩,他急忙揮開了解彼安的手。
解彼安也覺得有些尷尬,早前範無懾才說過不喜歡彆人碰他,就算不是針對自己,但這樣好像在被人嫌棄,總歸是有點難堪的。
解彼安不解地看著範無懾:“師弟,你剛剛說什麼?”
解彼安的眼仁又大又黑,像小鹿一樣乾淨純粹,讓人根本無法遏製地去想,想這雙眼睛被**玷汙時的神態。
範無懾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他平時……也那樣對你嗎?”
“哪樣?”
一種淩駕於理智之上的,拚命壓抑卻瀕臨爆發的**,迫使範無懾快速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解彼安的麵頰。
解彼安一驚。
範無懾沉聲道:“這樣。”緊貼著那麵頰的指腹,要燒起來一般地燙。他好想觸碰更多,好想……
解彼安疑惑於範無懾的反常,但還是沒弄明白範無懾真正想問的是什麼,隻道:“他不常威脅我,很多時候,大約是以看我害怕為樂吧。”說著,他將範無懾的手拉了下來,“你不必擔心,隻要有師尊在,他不敢真的把我們怎麼樣。”
範無懾將手背到背後,緊握成拳,似乎這留住那快速流失的、屬於這個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