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收拾好行裝,去向母親告彆時,沈詩瑤正與宗子梟的母妃楚盈若喝茶談天。
“母親,楚妃娘娘。”宗子珩一一行禮。諸多兄弟中,他與小九最親近,也是因為倆人的母妃交好。可那天母親說了那番話,今日又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麵對楚盈若時,有幾分不自在。
“子珩又要出門?”楚盈若道,“怪不得梟兒這兩天悶悶不樂。”
“我要去一趟荊州,應該不會在外麵待太久,您跟小九說,我回來就考他功課,讓他不要偷懶。”
“放心,我會看著他的。”楚盈若微微一笑,如此淺淡的笑意,在她臉上卻像是一朵豔麗的繁花綻放,美不勝收。
楚盈若出身一個小門派,家族雖是名不見經傳,但她生就傾城絕色,當年在蛟龍會上,憑著容貌一鳴驚人,如今哪怕已為人母,仍是傳聞中的修仙界第一美人。
楚盈若原本是有婚約的,但被宗明赫硬搶了過來,所有後妃中,她最受恩寵,所以宗子梟從小到大享用的,都與嫡子相差無幾。
這樣一個女人,入宮自然不受待見。尤其她還長了一雙媚態橫生的吊梢狐狸眼,這種極具侵略性的美豔,天生不會討同性喜歡。當時,隻有沈詩瑤與她結交,倆人同被帝後視為眼中釘,自然就抱了團。
沈詩瑤輕歎一聲:“你一出門我就擔心,但又關不住你,去吧,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
“母親,您放心吧。”
“姐姐不必擔心,子珩已經修到宗玄劍第七重天,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沈詩瑤意有所指的說,“當年他和子梟,不就是遭了人暗算,否則又怎麼會險些丟了命。”
楚盈若的瞳眸頓時覆了一層寒霜:“是啊,幸好他們兄弟二人福大命大。子珩,你出門在外,人心險惡,不可不防。”
“是。”
宗子珩悶著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無極宮,然後立刻禦劍而起,直上青雲,看了看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的無極宮,又看了看眼前高遠遼闊的天地,隻覺心胸豁然開朗。
那金碧輝煌、描龍畫
鳳的宮殿,就像一個華麗的牢籠,隻會把人的身心困在逼仄的角落裡,越活越窄。那天,當他被母親的眼淚和帝後的苛待衝昏頭腦時,他竟差點忘了,他根本誌不在此。
寄情山水,灑脫自由,識乾坤之大,憐草木之青,那才是他想要的快意人生!——
楚地,水陸通衢,沃野千裡,漁牧農皆發達,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
而這片富庶沃土,被荊州純陽教和武陵五蘊門兩大教派分而治之。
其實在千年前,這兩個教派同屬一脈,開宗立派的先祖是一個高僧。後來,主武修的和主劍修的逐漸各成一派,甚至開始內鬥,最終一分為二。
純陽教繼承了原教派清心寡欲的修道理念,奉行幾百年的教規正是化自佛家五戒十善。
而五蘊門的名字,則取自佛學中的色、受、想、行、識五蘊,主張人由五蘊而生,但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不必苛求於滅人欲,所以他們與純陽教正好相反,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態度類似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和尚。
這兩派同在楚地,幾百年來大小爭鬥不斷,直到大名宗氏登基稱帝,在這份威壓之下,兩派才保持了微妙的平和。
到了純陽教的落金烏,守門弟子通報後,許之南親自出來迎接。
“許大哥。”
“大殿下,好久不見。”許之南笑著迎了上來,他看著宗子珩,不禁感慨,“三年前,大殿下還是少年之姿,如今看來成熟多了。”。
宗子珩不讚同道:“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再這樣稱呼我,未免見外了。”
“哈哈,好,子珩,快請進。”
其實許之南的年齡與宗子珩的父輩相當,但他看起來卻隻是虛長了幾歲而已。三年來,倆人書信不斷,乍一見麵,也沒有陌生感。
他們互相問起了彼此的近況。
“我聽說,華英派有意與你結親。”許之南道,“你與華小姐門當戶對,良才女貌,這可是因禍得福,善有善報啊。”
宗子珩並不打算把那些後妃或兄弟間的齟齬告訴外人,他避重就輕地說:“這件事我也隻是聽說,父君還未決定呢。”
“我看**不離十。”
“許大哥,純陽教最近可安好?”
“一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