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範無懾仍顯青稚的臉,聽著這恬不知恥的狂言,解彼安突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明明倆人連頭發絲兒都沒有碰觸,他卻好像受到了冒犯,頭皮都炸起來了,他一巴掌拍在範無懾腦袋上,怒道:“小小年紀,哪裡學的流氓話!”
範無懾被打得一愣,仿佛一時回到了自己會挨大哥教訓的小時候,來之不易的表白卻遭到這樣的回應,實在難堪,他惱羞成怒地想,早晚C得你求饒:“有什麼不能說,你想不想聽聽更流氓的。”
“你閉嘴!”解彼安心慌地警告他。
“師兄一定會喜歡我的。”範無懾篤定地說。
“我、我覺得不妥,這種事……”解彼安無意識地擺著手。
“有何不妥,礙著誰了。”範無懾朝他逼近了幾步,“難道師兄討厭我嗎?”
解彼安急道:“難道我們不能好好做師兄弟,非要扯什麼喜歡討厭的。”
“不能。”範無懾趁機將解彼安堵進了牆角,並一把擒住了那隻意圖推開他的手。
解彼安用力想抽回手,竟然未果,他正驚訝於範無懾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就聽著一把帶點委屈的輕輕的聲音灌進耳朵裡:“我隻有師兄對我好。”
“……”
範無懾擰著眉心,明眸閃動,竟有幾分可憐:“從小到大,隻有師兄對我好,隻有師兄會真的關心我,在你身邊,我才第一次覺得有了家,有了親人,好像我這一輩子都在等著遇到你。”
當他從那個人口中得知宗子珩轉世做了鐘馗的徒弟,冥府的無常,他就一直在等,等自己長大,等合適的時機,等倆人的重逢——人鬼兩界、無間地獄,也不能阻擋他們重逢。
解彼安衝到嘴邊的訓斥,這下隻能生生咽了回去,他無奈道:“你彆這麼說,這世上不會隻有師兄對你好的,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許多許多人。”
“我不要其他人,我隻要師兄。”
解彼安為難得汗都出來了:“師兄覺得,你未必懂真正的情愛,隻是因為我對你好……”
範無懾突然啄了一下他嫩紅的唇。
解彼安傻眼了。心臟瘋狂鼓噪,好像叫囂著要從
胸腔裡蹦出去。
“我懂。”範無懾輕輕舔了一下嘴唇,露出得逞的笑意。
解彼安一腳將範無懾踹翻在地,咣地一聲推開門,奪門而出。可剛跑出去兩步,又衝了回來,紅著臉指著範無懾:“你缺乏管教,對師兄不敬,你、你給我麵壁思過,今天都不準吃飯!”
範無懾從地上爬起來,笑著說:“遵命。”
解彼安對著牆想了一夜的對策,在範無懾麵前土崩瓦解。雖然自從有了這個師弟,他也感覺到範無懾對他的獨占欲有些不正常,但從來沒往歪方向想過。可他前一夜剛剛在夢裡夢到自己與男子顛鸞倒鳳,接著就發現範無懾對自己彆有用心,這是巧合嗎,這難道在預示自己注定要斷袖啊?!
他該怎麼辦?師弟對他真的是“喜歡”嗎?若是師父知道了,他該如何交代?
解彼安抱著腦袋,想著範無懾對自己說的話,還有那個的吻……
隻是碰了一下,能感覺到軟軟的,有點溫涼,原來親嘴就是這樣?那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吧,跟夢裡差很多。
解彼安猛然驚醒,恨不能扇自己兩下,他在想什麼呀!
思來想去,解彼安決定等蘭吹寒回來後,隱晦地傾訴一下,幫自己想想辦法,蘭吹寒被譽為修仙界第一美男子,走到哪兒都不乏男男女女的青睞,素有風流之名,這種事,問他應該是問對人了。
但等了兩個時辰,鐘馗和蘭吹寒都沒有回來,不知是什麼事談了這麼久。
解彼安凝神打坐,想讓自己的心湖儘快平靜下來。
可沒過多久,當他感覺到身下的顫動時,他就知道是外麵的湖不平靜了,一股強橫得嚇人的靈壓從鳳鳴湖的方向傳來,壓得人心臟都直往下墜,遠不是烏雅的靈壓可以相比。
解彼安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這樣龐大的靈壓,隻可能是鐘馗。
他衝出房門,正撞上範無懾。
“師尊出事了!”解彼安一把抓住範無懾,拖著他往外跑。
冰宮裡亂了套,很多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體會過如此可怕的靈壓,鑒於昨夜湖裡剛剛跑出來魔駒,誰知道現在又要有什麼浮上人間?
他們剛剛跑出冰宮,就被撲麵而來的一陣寒風吹得險些把骨頭凍住。
太
冷了!溫度正在驟降,禦寒的皮襖已經不起作用,若是普通人碰上這樣的極寒,恐怕很快就會被凍死。他們不得不用靈力保暖。
“不對,不是師尊。”範無懾死死盯著鳳鳴湖,“這是寒冰係的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