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突然傳來一陣地動,雖然很輕微,但幾人還是繃緊了心弦。
“有人在攻擊酆都結界。”崔玨道,“從外部,應該是範無懾。”
“怕是在聲東擊西。”夜遊道,“就算現在是酆都結界最薄弱的時候,沒有天機符,他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破壞結界。”
解彼安點點頭:“他手中有勾魂鎖,是可以打開陰陽碑的,除了陰陽碑,他沒有彆的進入幽冥界的辦法,此舉定然是想削弱陰陽碑的守衛。”
“我去看看。”夜遊眨眼間消失了蹤影。
“你拿走了山河社稷圖,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他無法進入九幽,就暫時構不成威脅。真正讓我擔心的,是不知在何處、在籌謀什麼的紅鬼王。”
“派出的陰差全無消息嗎?”
崔玨搖頭:“正如他所說,九幽是鬼民的九幽,他遠比我們熟悉九幽,他有心想藏,這無邊無際的疆土,上哪兒找去,看來隻能等他自己露麵。”
“紅宮可有加強守衛?他在紅宮裡藏了那麼多天材地寶,還有地獄的密道。”
“我已經差牛頭馬麵親自帶兵把守,還親自布下了靈識,他回紅宮,我立刻就會知道。”
解彼安不禁思慮:“如今大批鬼魂返回人間,城內又有仙盟與蒼羽門對戰,如此混亂的時刻,無論他想做什麼,都該動手了。”
崔玨蹙起眉:“除非,他不打算在九幽動手。”
“什麼意思?”
“我們猜測他會在中元節這一天作亂,且他身為鬼王,自然是在鬼界能發揮全部的實力,能號令更多的部下,可是,如果我們猜錯了呢。”崔玨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此人不能以常理推斷,若他也來個聲東擊西……”
解彼安的心也直往下墜:“當年在赤帝城,他就以城內百姓的安危要挾師尊,如今他也可以故技重施,逼我離開天師宮。”
大地再次震顫,比前次劇烈許多,薄燭害怕地揪住了解彼安的袖子:“白爺,咱們這兒可從來沒地動過。”
解彼安握住他的手:“不怕。”
“當年魔尊撕裂酆都結界,與此時相似,應該是魔尊乾的,若是江取憐,或許
會直接打開鬼門關。”
“打開鬼門關消耗極大,江取憐不會一開始就使出殺手鐧吧。”
崔玨道:“我先去看看,彼安,你留在天師宮。”
“我也……”
“你留下!”崔玨喝道,“不要中了他們的計。”
解彼安重重換了一口氣:“你小心。”
崔玨最後,地動不時傳來,且一波比一波劇烈,好像真的能撼動整個九幽。
但解彼安並不擔心結界的安全,有東皇鐘鎮守,就算是前世的魔尊都未必打得開,無論是範無懾還是江取憐,至多是攻擊結界以分散兵力。不過,形勢依然很危險,一旦結界動蕩,守衛分散,許多本不能去往人間的罪鬼、凶鬼,也可能趁亂混出去作惡,對酆都百姓造成威脅。
天師宮外傳來吵雜的聲音,解彼安跑到門外,見大批陰差正往陰陽碑的方向趕去。其中有許多陰差並非人形,而是人身獸麵,這些陰差專司動物的魂魄,平時根本不管人魂,也不做巡視監督之職,此時卻被調派了過來,可見外麵一定出了事,守衛不夠了。
解彼安攔住一名陰差:“發生什麼事了?”
“回白爺,我們剛接到崔府君的命令,有大批惡鬼冤魂趁機穿過結界,去往人間了!”
解彼安隻覺眼前一黑,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薄燭看穿他的意圖:“白爺,你不會想出去吧,崔府君說了,不準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