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和範無懾手中的魂兵器都嚴陣以待,以防最糟糕的情況出現,比如,放出厲鬼。
就在這時,門外起了一陣騷亂聲,有人在低聲爭辯什麼,
聽不真切,但衝突的意味很明顯,而薄淡下去的陽氣,竟又聚集了起來。
孫霞真嚇去一身冷汗:“快把外麵那些人趕走,鬼門關已經開了,陽氣會把厲鬼引來的。”
範無懾就要去處理,卻被解彼安阻止了:“我去,你在這裡守著鬼門關。”他怕範無懾不知輕重,傷了人。
走出城隍廟,解彼安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李誌清。
他以為李誌清根本不敢見他們,生怕自己被“父債子償”,但見李誌清帶了這麼多人,跑到這裡來與宋春歸對峙,莫非,是不知道他們在這裡?
“怎麼回事?”解彼安冷冷地看著李誌清。
李誌清見到解彼安,明顯瑟縮了一下:“白、白仙君,還是該叫您帝君……”
“少廢話。”解彼安不客氣地打斷他,對宋春歸道,“你們無量派的事,回家關門去解決,鬼門關正在打開,這裡不能聚集這麼多陽氣。”
宋春歸臉色鐵青,忍著怒意說道:“師兄,你也聽到了,並不是我要在城隍廟做法。我們不要耽誤了白仙君的大事,先回雲嵿吧。”
“原來是白仙君在做法。”李誌清的眼珠子轉了轉,“白仙君莫怪,實在是這段時間,我派幾名師兄弟都因除祟而出了事,宋師弟還不停地派人出去。”他冷冷地看向宋春歸,“你一下子調派了這麼多弟子,我自然以為是碰到了什麼厲害的東西。”
“為民除祟乃是修道之人的本分,紅鬼王放出那麼多凶鬼惡靈,我無量派乃天下第一大派,豈能視而不見。”
李誌清陰陽怪氣地說:“我們自然不能置百姓於不顧,麵對凶鬼惡靈,偶有犧牲,雖是令人痛心但也無可奈何,可我就想問問宋師弟了,為何這幾天接連出事的都是我李家的子侄?怎麼就巧的偏偏他們被派去的地方總遇上厲害的邪祟?”
宋春歸板著臉道:“師兄這話似乎意有所指,不如說直白點。”
“說直白點,就是……”
“夠了!”解彼安低喝道,“我剛剛說過的話,彆讓我再重複一遍。”
李誌清訕訕地拱了拱手:“白仙君莫怪。”他睨了宋春歸一眼,帶人走了。
宋春歸歎了口氣,低聲道:“白仙君,無量派之內,李家的
親故占了半壁江山,所以……我有難處。”
“現在沒有人可以幫你。”解彼安沉聲道,“李家這對父子究竟怎麼樣,相信你心裡有塊明鏡,我隻勸你放下愚忠愚孝,以大局為重。”說完,他不等宋春歸反應,轉身回了城隍廟。
鬼門關已經徹底打開,地上一道粗獷的、泛著紅光的地縫,四周全是噴湧出來的黑血,像是一張怒張的獸口,正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範無懾看了解彼安一眼,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目光沉靜又篤定,不見一絲一毫的遲疑。
解彼安心室一緊,痛麻襲來。他想起他和範無懾做師兄弟的那幾年,每每他們遭逢凶險,範無懾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告訴他“彆怕,有我在”,並且說到做到,一次次帶他化險為夷。於是那個當時還稚氣未脫的少年,竟成了他的定心石,好像無論碰到什麼災禍,隻要倆人攜手並肩,就一定能闖出來。
解彼安移開了目光,他深吸一口氣,走到了鬼門關前,範無懾走到他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那樣的力道是不容許他鬆開的。
孫霞真道:“小白爺,您要保重啊。”
“多謝孫長老,我們下去之後,就儘快把鬼門關關上吧。”
“你放心。”
解彼安邁出一步,又頓住了腳步:“孫長老,如果我回不來,望你協助宋春歸,他或許是唯一能支撐起修仙界的人了。”
孫霞真喟歎一聲:“是。”
倆人毫不猶豫地跳入了地縫中,從人間,墮入無儘黑暗與血腥的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