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摩科揮動肥碩的臂膀,粗長笨重的鐵鏈化作一條靈動的蟒,快速攀咬向範無懾。
範無懾不動如山地站在原地,隻聽“刷”地一聲,汀墨出鞘,劍氣橫行,昏暗中幾點銀光閃耀,那條鐵蟒就被切斷了“脊椎”,在半空中段成數截,咣啷著砸在了地上。
奇摩科狂喊一聲,數條鐵鏈齊齊攻向範無懾。
這處刑官吃了不少好仙材,修為不低,但在魔尊麵前也隻顯得無力,一如當初魔尊隻剩一縷人魂,在地獄受刑時同樣的反抗無力。
汀墨在範無懾手中挽出銀森森地劍花,這些鐵鏈再次被斬斷,犀利的劍氣直逼向奇摩科的身體,奇摩科狼狽抵擋。
解彼安負手立在一旁,他能清晰地看到宗玄劍法的劍路,也就提前看到了奇摩科的下場。
劍氣凶狠地咬上了奇摩科粗如柱石的腿,在慘叫聲中,那兩條腿自最細的踝處被連根切斷,他那肉山般的軀體轟地一聲砸到了地上。
範無懾足尖輕點,一躍跳上了奇摩科的背。
奇摩科猛地翻身,兩手合抱,想把範無懾活活拍扁,範無懾再次躍到了半空,劍花飛舞,隻見血肉噴濺間,將那兩條臂膀也廢了。
奇摩科像一堆爛肉癱在地上,哭著求道:“尊上,饒了我吧。”
範無懾落到了奇摩科的肚子上,他眼眸低垂,看不清其中的神色,但緊繃的下頜透出一種無聲的冷酷。
“尊上,我隻是奉命行事,是他們、他們看中你一身仙骨靈肉。”
“我會找到他們的。”範無懾持劍在奇摩科的肚皮上快速畫了一個陣。
那個陣解彼安並不陌生,正是曾經在點蒼峰鎮壓宗明赫的天罡正極縛魔陣,此陣能令鬼魂永遠困在痛苦折磨中。
但將此陣直接布於鬼魂身上,怕是隻有精研《黃帝陰符天機經》的魔尊乾得出來,不知會否有更可怕的效用,但見奇摩科猛烈掙紮,絕望哀嚎,答案不言而喻。
魔尊的複仇,便是將當初在地獄受刑時的無間痛苦,還報到施刑者身上。
範無懾收了劍,低著頭對解彼安道:“走吧。”
解彼安擋在了範無懾身前:“抬頭看我。”
範無懾的肩頸線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沉吟片刻,緩緩抬起頭。那雙魅惑的吊梢狐狸眼中,果然蔓延著黑血的脈絡。
“我們不是來報仇的。”解彼安沉聲道,“你想報仇,待解決了江取憐,誰還能阻你,你現在不能被心魔控製。”
“嗯。”範無懾看也不看在地上掙紮的那攤爛肉,拉著解彼安走出刑室,關上了石門。他貼壁站著,調整著呼吸,胸口的起伏漸漸平息。良久,才道:“後麵可能碰到許多行刑官,我會儘量克製。”
“你必須克製。”解彼安加重了語氣。
範無懾拿起麵具,在罩在臉上之前,又看向解彼安,他臉色蒼白,雙目卻是濃黑,“隻有你可以阻止我,看你願不願意。”
“你休要拿這個脅迫我。”解彼安惱道。
範無懾戴上了麵具,卻難掩唇角一絲淺笑:“大哥難道還不明白嗎,我會不擇手段的。”
“你……”
“我們走吧。”
無間地獄竟是由一間間大小不一的刑室組成,難怪他們聽不到如其他地獄的慘叫聲,每間刑室都像一個密閉的石頭罐子,將正在上演的血腥殘酷暫時封存。此地的安靜隻讓人更加心慌,他們要如何在這遍布的刑室中找到蘭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