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打算縮進沙發裡自閉一會兒,挪著屁|股便往扶手方向蹭。
結果剛挪動兩下,就被突然伸過來的長臂鉗住了下巴,鬱沅雖然驚了一瞬,但他有點適應顧劭承這個喜歡捏人下巴的習慣了。
他抬眸怯怯地看向男人,沒曾想顧劭承順勢挨著他坐下,高大的身軀將他半攏住,發燙的薄唇貼到他的耳側。
感受著懷中人再一次顫抖起來,冷白如玉的大掌將鬱沅的臉掰向自己,咫尺之間,潮潤的氣息瞬間染紅了青年軟白的麵頰。
顧劭承看著對方眼中璀璨的火彩消失殆儘,剩下的隻有抗拒和驚慌。
淡漠喑啞的嗓音貼著鬱沅圓潤的耳垂響起,像情|人間繾|綣地呢喃:“這麼抗拒我,何苦呢?”
距離近到讓鬱沅感到窒息,他就是將思緒放到河外星係也不管用,他隻能顫抖著搖頭。
顧劭承給了張媽一次選擇的機會,隻不過怎麼選都逃不過他的清算,但鬱沅不同。
雖然他前世記憶紊亂,卻也清楚鬱沅不是什麼奸惡之輩,隻要對方願意離開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將鬱沅顫抖的下頜向上抬起,強迫他看向自己:“現在離開,我會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鬱沅誓死捍衛夢想,但顧劭承灼|熱的氣息對他來說跟封口的毒|藥似的,幾次深呼吸無果,鬱沅奮力一搏猛地將人推開。
他以為無法撼動的顧劭承,卻被他一把掀翻,顧不上身後“咚”的一聲悶響,鬱沅勉強憋出一句“不、不離婚!”就落荒而逃。
*
鬱沅跑進最近的一間廁所,門鎖落下的聲音實在是社恐患者的療愈聖品。
他坐在馬桶蓋上稍緩了片刻,獨處對他來說就像是快充模式,不久前險些宕機的大腦分分鐘恢複運行,聰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領高地。
他舒服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彆墅裡的傭人實在太多了。
先不說封建餘孽張媽,就是剩滿屋子普通的傭人給他也不成啊。
以顧家的財力即便顧劭承離世、顧家易主,贅婿兩父子為了做好表麵功夫,依舊能在這邊養一屋子閒人,那他的美夢豈不成了噩夢?
而且等顧劭承沒了,他被關在豪宅中雖然吃喝不愁,但肯定沒什麼地位可言,這些人留下來說不準會成為張媽2號、3號乃至n號……
十五分鐘後,鬱沅鼓起勇氣走出廁所,一麵在心裡自我安慰,顧劭承除了掐他下巴、對著他臉喘氣、讓他離婚,也就超長發揮過撕衣服和公主抱,結果一次犯病一次虛弱,就是個喜歡逞強的病秧子罷了。
等他重新走到會客室,卻被保姆告知顧劭承暈倒後已經被送回了臥室。
鬱沅突然想起之前被他忽略地那一聲悶響,臉色一白……顧劭承該不會是被他推倒後撞到哪裡了吧?
保姆見鬱沅臉色不好,想到張媽刻意為難對方,為了在這位頗受先生看重的男妻麵前露露臉,便主動說起顧劭承早上五點多就進了醫院,回來時還發著燒,不過這是他犯病的固定流程,還柔聲讓他寬心些。
鬱沅看著牆邊的保姆有幾分像半夜陪著張媽的,柔和的態度倒是判若兩人,保姆主動保持的距離讓他還能正常交流:“暈、暈倒也經常?”
保姆有些為難:“不算正常,但先生的情況確實越來越不好……”未儘之意就是病得這樣嚴重,發生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說不準哪一天人就沒了。
鬱沅抿了抿唇沒說話,顧劭承一而再再而三趕他走,其實也是不想耽誤他吧……
他坐電梯很快回到三樓主臥,保姆正在給顧劭承換冷敷毛巾。
等人走後,鬱沅鬆了口氣,代替保姆幫顧劭承更換毛巾進行物理降溫。
看著男人蒼白的病容,鬱沅突然覺得顧劭承病了這麼多年有些怪癖也是正常的,對方幫他解決封建餘孽,還不想拖累他……更彆說結婚不僅能給養母治病,還能幫他實現夢想,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了。
鬱沅想到這些,立即便將心中為了辭退傭人想辦法哄一哄對方的計劃,升級為認認真真給顧劭承送終。
剛好當年養父重病時他在準備中考,養母不想影響他就多瞞了幾天,沒想到人說沒就沒。
沒能在養父臨終時儘孝,一直是他無法挽回的遺憾,現在把這份臨終關懷給到顧劭承身上也算恰如其分。
顧劭承昏昏沉沉間睜開雙眼,對上的就是鬱沅緊張中透著一腔詭異熱忱的雙眸。
男人半闔著眼微微蹙眉,是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