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後, 外麵便傳來了依稀如‘不要打草驚蛇’之類的話,緊接著門扉輕響,哢噠一聲門便被打了開,淩亂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舒明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頭道:“朝廷發了告示, 你先躲一下...”而話還未說完, 他便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一邊,正跌到床上。
舒明立一怔,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楚修雲手輕輕一揮, 那床紗的帶子便鬆了開,乳白色的紗帳將兩人掩蓋在了其中, 若隱若現,縹緲旖旎。
“這是...”什麼操作?
舒明立一頭霧水,就要起身, 卻被一雙手牢牢的按在了床板之上,楚修雲就躺在他的身側,半支著身子, 神色冷淡:“來不及了。”
而像是在響應他說的話,緊接在之後,房子的大門就被猛地推了開。
來者氣勢洶洶,粗聲粗氣:“誰在?出來!”
無人回應,那人又道:“你們幾個給我去搜!”
“把這裡翻到底朝天也必須給我把人搜出來!房主呢?這房子裡有什麼地下室密道?帶著人去找!”
舒明立大氣都不敢出, 睜大眼睛看著楚修雲, 心道:
難道他要布一個結界?
這個念頭剛出, 外麵那粗狂的男子便聲音低了些,恭敬道: “那逃犯是以前是仙門的人,若果有什麼奇怪之處,得依仗仙使大人看出來了。”
他話罷,一道溫和的聲音回複:“我會留心的。”
他們還帶了仙門的人?
舒明立頓時有些發急,低聲道:“不行,我們要想辦法從這逃出去...”
而他著急,楚修雲卻依舊是麵不改色,鬆開了鉗製舒明立的手,轉到了他腰帶上,唇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輕道:“你帶著我能逃出去嗎?”
舒明立按住他的手,眉間抽了抽,實在是沒想到他現在還有功夫在這裡玩鬨:“我能帶你出去,你不要說話...你乾什麼?!”
音調一轉,舒明立頓時瞪大了眼睛。
楚修雲將他的腰帶抽了下來,束袍的東西一被取走,他的白衣煞時就鬆了開。
劍靈的這身衣服本就極為輕薄,那一層白布之下赤.裸裸的就是胸膛,舒明立手忙腳亂的把衣服裹回來,瞪著眼睛,有些咬牙切齒:“你...”
“誰在裡麵?!”有一人突然聽到了臥室裡麵的動靜,高聲道。
那領頭的人聽言立馬走了過來,向隨從使眼色,那隨從侍衛麵色凝重,伸手推開了門。
而就在那門開的一瞬間,他們入目的便是一人將另一個壓在了身下,有一截衣袍淩亂的落在床下,又很快被拽了上去,交雜著一些粗重的呼吸聲。
這一幕——
居然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行那些床.笫之事!
那隨從頓時漲紅了臉,連忙移開目光,卻又忍不住看回去:剛才那平坦的胸膛...
這是兩個男人吧?!
那領頭的捕快見這一幕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著實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該出聲阻止,憋了半晌開口:“先停一下——!”
在那上麵之人霎時看了過來。
隔著紗,似乎都能感覺到他那種被打擾不悅的戾氣。
捕快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些退縮,而也就在這時候,那位‘仙使’走上了前來,奇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舒明立一聽這聲音有些耳熟,順著紗子的縫隙看過去頓時眼亮了一下,低聲道:“是巫馬和羽,我和他交際還不錯,不用這樣,我出去和他說一下,你鬆開...”
楚修雲一隻手將他的兩隻手按在發頂之上,另一隻手若即若離的就在他身前之處,冷笑了一下:“你確定?”
舒明立麵紅耳赤點頭,尷尬無比。
而楚修雲還是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倒是變本加厲,更俯低了身子,在外麵看來兩個人竟然是不顧在場的其他人,想要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那捕快有些尷尬:“仙使,那叛逃的犯人可是這等...”不顧顏麵的好色之徒?
巫馬和羽發覺這是什麼情況,頓時人就要燒了起來一般,低聲道:“不,楚公子之前潔身自好,不會如此...如此...”
“你放開我,”雖然是假裝沒有碰到,感覺到楚修雲的鼻息就在自己身上遊走,舒明立渾身的汗毛都要炸了起來,手發力掙紮:“有些癢,你彆鬨...你彆,唔!!!”
他的嘴被捂住了。
床隨著裡麵的人動彈晃了晃,其中依稀傳出些難耐的悶哼聲。
在場的人頓時像火燎了一般往外退了一步,眼神齊齊往外瞟,不約而同的紅了耳朵。
活春宮啊,這簡直!
“我們要不去外麵等他們事完?”捕快又咽了口口水提意見道。
巫馬和羽有些尷尬,心想楚修雲不管再怎麼墮落也不可能急色到這種地方和人行這種事情,懷疑早去了大半,低聲道:“我們先出去...”
而就在此時,一道清冽又帶些乾啞的聲音似是惱羞成怒的響起:“不許再鬨,鬆開!”
幾個人的腳步頓時一住。
聽這耳熟的聲音,巫馬和羽頓時睜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議轉回去。
從那床紗之後,一白衣人神色狼狽的披著衣物從床上幾乎可以說是滾落了下來,但下來也隻是下半身,上半身依舊在簾子中。
從外麵看影子,那之前在他身上匍匐之人似是不想讓彆人覬覦他一般替他整理衣物,直到整理好之後,不悅的冷哼了一聲,才放了人出來。
舒明立已然變成了一隻活熟蝦,目光惶惶的看向外麵。
待看到那些衙役捕快神色各異的表情,和巫馬和羽又震驚、又不敢相信,一副傻了的神色,他眨了眨眼,一瞬間的想法居然是回床上。
但已經出來了,總不能再鑽回去,而且他剛才踢了楚修雲一腳,他現在...
眼睛往後瞟了一眼,見他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舒明立感覺能回去的希望也不太大。
將之前被他扔出去腰帶回了身上,他麵色尷尬:“諸位...晨好啊。”
而後好像是剛看到巫馬和羽一般,舒明立有些意外道:“和羽小公子?”
巫馬和羽聞言,頓時像活見了鬼一樣往後退了幾步。
舒明立:“...”
“仙使大人,您和這位...”那捕快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該怎麼形容這位被壓著的人士,話語卡了半晌,索性跳了過去:“認識嗎?”
巫馬和羽下意識想要搖頭,但這人、這外貌、這聲音的的確確是醫修大人沒錯,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神色複雜的點頭:“這裡有我,你們先出去吧。”
“哦,那裡麵之人...”那捕快猶豫道。
舒明立立馬回複:“內人不喜麵見外人,諸位闖入我院中可有何事?”
內人居然不是你?
捕快被他這快言回複懟得愣了愣,又看了看巫馬和羽,最後既琢磨不清他們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仙使大人是什麼想法,也不敢多言了,叫人很快退到了外麵。
舒明立見人走之後,稍稍鬆了口氣,提議道:“我們去大廳吧。”
巫馬和羽看了他一眼,沒吱聲,走了出去。
這形象是一落千丈啊。
舒明立心情複雜,但戲還是得做全了,他沒很快退出去,反倒是折回了床邊,輕聲道:“我先出去了,你休息一會兒。”
楚修雲眼睛看向外麵,正與那看過來的巫馬和羽隔著白紗對視。
從簾中突然伸出來一隻修長乾淨的手。
舒明立一愣,而後俯身過去:“怎麼...”
然後人就被那隻手拽了進去。
和楚修雲的距離近在咫尺,他眸子在那簾下略微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很是幽然,舒明立咽了咽口水:“怎麼了?”
“記得你之前說的話,”楚修雲啟唇,神色冷淡,麵無表情:“如果敢背叛我,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舒明立頓時有些無奈,笑了笑:“想什麼呢?”
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舒明立從簾中退了出去,走向了大廳。
在外麵,巫馬和羽想著剛才他們似乎在簾後接吻的一幕,看起來還有些恍惚。
舒明立咳嗽了一聲,“和羽公子這是要找什麼人嗎?”
他開口後,巫馬和羽才將注意放回了他的身上,目光從那唇形近乎於完美的薄唇上掠過,他答非所問:“醫修大人竟然所好男風嗎...?”
他話落之後,才發覺有些失禮,立馬住了嘴,神色慌張:“抱歉...”
“無妨,”舒明立麵帶微笑,偽裝的是天衣無縫:“我的確...在感情一事上和常人有些不同。”
自小父母就不在,而且母胎單身多年的人說這種謊話是絲毫都沒有負罪感。
巫馬和羽聽言,麵上複雜:“原來如此。”
舒明立偏身坐到了一旁,笑了笑:“怎麼,和羽公子從未見過?”
“我隻是...”巫馬和羽目光從他窄窄的腰身上掠過,又不由想到他們剛才在那之中親密的模樣,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臉上竄起了一些熱意,慌慌張張的移開目光:“是和羽孤陋寡聞了。”
舒明立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看他,而後不太在意道:“私人之事不足掛齒,倒是和羽公子這是?”
巫馬和羽這才艱難的將自己的思維擺正了,磕磕巴巴的回複了舒明立的問題。
楚修雲跟著魔道走之後,邊烏他們便不再戀戰,早有預謀般退了回去,之後他們又發覺了李天舒昏迷不行、貴妃失蹤之事,晨荀頓時大怒,幾乎肯定就是魔道之人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