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立啟唇，將要說出什麼，卻停住，慢慢地眼睛闔上。
胸口起伏有規律，竟然是陷入了睡眠。
曹晨挑了挑眉，將那圓球取下來，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睡著？
但人已沉睡，看似麵色恬靜，他也不好打攪，便準備在旁等著，而餘光微移，卻看到有一亮光閃動。
那亮光出現快，消失也快，驚鴻一瞥下仿若錯覺。
曹晨掃看了那兒一下，感覺有些奇怪，手伸過去將他手從被子下拿出來，微愣：
舒明立手中，緊緊握著一個玉條樣子東西。
想要把東西取出來看看，卻無論怎麼樣都他掰不開手。
暫壓下了心中古怪，曹晨把舒明立手放了回去，隻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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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立感覺很奇怪。
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分明大腦清醒非常，卻置身於混沌，看不清、聽不切。
突然聽到一聲嗡鳴，若悲若泣，他睜開眼，便看到了一柄劍。
那劍通體白色，極美，卻劍體虛幻，好像隻是投影一般。它嗡鳴著，聲音悲哀，動人心魂。
看著有些眼熟，想起那個玉雕，欲想拿出來，舒明立一低頭，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成了通體白色古代長袍。
劍影動了，騰空而起，朝一方飛去。
舒明立連忙跟上，走了許久，卻突然看到前方隱隱約約有一影子出現。
那身影就在水簾之中，體態修長，一身黑衣，垂頭不知在看什麼。
走近了去，眼前出現了一乾枯矮小樹苗，已然沒有了半分生機，卻被潮濕泥土埋著，周身玉璧環繞，極為珍惜一般供繞。
舒明立抬頭，卻模模糊糊看不清那黑衣人樣貌。
靠近不得半點，突兀生出幾分急迫感，他心急如焚，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又一聲低低抽泣聲。
回頭看去，不遠處是一粉雕玉琢孩子。
那孩子蹲在地上，腦袋埋在腿間，耳邊通紅，顯然傷心到了極點。
舒明立皺眉，走過去蹲下，問道：“你，哭什麼？”
小孩兒聲音一頓。
他抬起頭來，那雙掛著淚珠眼睛看到舒明立，立馬猛地撲了過來。
像是有了宣泄地方，他哭聲放了開，聲聲就在耳邊，聽著人心都揪了起來。
不一會兒舒明立肩處衣服便被浸濕了，不自覺鼻子也有些泛酸。
這小孩兒，哭得也太有感染力了。
壓下鼻尖那種酸脹感，舒明立輕聲哄道：“彆哭了，恩？”
“死了，”小孩兒緊緊拉著舒明立衣襟，咬著嘴唇：“對不起，樹死了。”
是指剛才那株樹苗嗎？
他道：“樹死了，再種一顆不就好了？”
“不一樣啊。”小孩兒聲音莫名悲哀。
他抱著舒明立力氣很大，就像怕人消失一般緊緊拽著。
舒明立撫著他後背，無聲安慰，心中想道：定是有什麼特殊意味樹吧？
而忽然想到什麼，他回頭看去。
那黑衣之人影子猶在，側躺在枯木之邊，似乎在飲酒。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猶豫了一下，他出聲問道。
小孩兒哭泣聲音一頓。
他抬眼，看著舒明立，麵上表情愣住了。
“他是”舒明立疑惑道。
“哥哥。”小孩兒卻突然開口截斷了他話。
他剛才表情霎時間收斂乾乾淨淨，垂下頭，手拉著舒明立衣服，握緊又鬆開，忽然抬頭，揚起個笑來：“他很討厭，你不要管他，你就來找我玩好不好？”
“他為什麼討厭？”
“他就是討厭！”
小孩兒轉身盯著那個人，埋怨，口中近乎惡毒：“無能又懦弱，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所有人都討厭他，他生下來就是禍害！”
小孩表現出來著實憤恨，舒明立抿了抿唇，看著他問道：“他是你什麼人嗎？”
他一問，小孩兒定住了。
他眼框中頓時又蓄滿了淚水。
沒料到他又要哭，舒明立連忙抬手給他把眼淚擦乾淨，有些無措道：“怎麼又哭？”
“我不認識他。”小孩兒道。
“不認識……”舒明立皺眉：“就不要管他。”
而他說完這句話後，拉著他衣服小手卻莫名收緊。
他有所察覺，怔了怔。
但很快那隻手又鬆了，小孩兒看向天上。
舒明立這才發現四周場景，就若是失去顏色水彩畫，光怪陸離。
“你上次闖進來，是被他放進來找我，可你明明已經”小孩兒喃喃道。
一道白光忽然在他身邊出現，小孩兒看著那道白光，將之握入手中，愣住了。
舒明立沒聽懂他所說意思，有些疑惑。
而此時卻異象忽生。
周身一切忽然開始崩塌褪去，小孩兒麵色惶恐，往前一拽，而手中空落，探到是空氣。
眼前人，開始退去，步步遠離，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又陷入了沉寂一片。
舒明立猛地驚醒。
他坐起來看向四處，卻見曹晨坐在一邊椅子上，臉上放著一本雜誌打盹。
手指微動，感覺到有東西在手心，攤開手心，是那枚玉雕。
舒明立怔愣著，回想剛才夢到事，莫名有一種隔世感覺。
而就那樣盯著玉雕，後知後覺那種通透感覺褪去，玉體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渾濁了些，舒明立皺眉，起身去開了燈。
他這邊動作一大，曹晨立馬被驚醒，待看到舒明立正抱著什麼東西研究時，他擦了擦不存在口水，咳嗽了一聲：“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舒明立將玉雕收起，點頭。
“”曹晨挑眉：“難不成你夢到什麼了？”
“催眠可以讓人夢到什麼？”舒明立立馬抬頭道。
見他這劇烈反應，曹晨愣了愣，而後才道：“也不是，這個不一定，話說我還是第一次基礎催眠把人催睡著了，哦，不過這個也有助於人靜心凝神，你現在情緒感覺怎麼樣？”
不一定嗎？
舒明立手指摩挲了一下那玉雕，不知怎麼一直空落落漂泊內心現在忽有了幾分安定感。
看他沒什麼不適地方，曹晨又囑咐道：“心理學這個東西吧，也不好把控，如果你覺得舒服之後我再給你做幾次，但如果發現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和我說，這個因人而異。”
話罷，他摸了摸肚子，問道：“你餓嗎？”
舒明立回過神來，啟唇道：“我請你吃飯。”
曹晨“啊”了一聲，神色有些不自在：“小雅她們”
舒明立頷首道：“她們在話，一起去吧，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曹晨頓時一笑，“那正好，蕭沁還都想和你一起去——”說著，感覺自己暴露了什麼，他封口式抿了抿嘴。
想到白天事，舒明立微微皺眉。
“哎，彆這樣嘛，今天下午我可替你好好了解了一下那姑娘，做設計，現在已經作品得獎了，學院排名前幾，又漂亮，就算以後成不了，談談戀愛也不虧啊！”曹晨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樂意，歎了口氣。
舒明立還是無動於衷。
他嘶了一聲，繼續道：“不是，你這眼界有多高啊，這都看不上”說著，曹晨反應過來，眯了眯眼：“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