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仁會距離這裡倒是不遠, 十幾分鐘後就到了地方。
隻可惜又拖延了這麼些時間,舒明立還是沒有要一起去意思,三個人都有些失望。
蕭沁心知有些事情急不得, 便也釋懷了,下車之後很客氣道:“麻煩了。”
舒明立禮貌回了一笑, 沒再停留,車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這裡。
他走之後,小雅立馬跑過來意味深長道:“怎麼樣怎麼樣?”
蕭沁也不多說,但那雙眼睛深處,卻全是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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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 舒明雅他們已經起床,小洋正邊喝著米粥,邊玩小玩具。
他走之前就給自己發過信息,看到舒明立回來,舒明雅自然不意外, 笑道:“回來了?早飯你吃過了嗎,我看你家裡有些菜, 就炒了個土豆絲, 熬了些粥。”
舒明立搖頭,“你們什麼時候起?”
“起來有一個小時了, 我去給你端飯。”
說完,舒明雅去廚房要了一碗小米粥回來, 米粥裡麵衝著雞蛋, 舒明立接過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一種久違感覺竄了上來。
“是不是感覺好久沒喝過了?”舒明雅道:“以前你上學,早上都是我給你衝雞蛋喝,現在一晃你都這麼大了。”
舒明立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喝。”
“越來越會說話了,你快喝吧。”舒明雅笑了笑,轉身就去了廚房洗碗。
一碗飯快要到底,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看到來電,舒明立皺起眉頭,立馬接了電話:“主任?”
過了一會兒,他聲音一頓:“反應?為什麼會反應,不是做過皮試了嗎?”
“行,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舒明立把碗拿進廚房,語氣有些急促:“姐,醫院有些事,我現在得去一趟。”
舒明雅一聽,忙道:“醫院事一般都比較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舒明立點頭,急忙往外走去,而半路又停下腳步,猶豫道:“姐,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訂了十點票,等會就走了。”
舒明立眼中有了幾分不舍:“這麼快嗎?”
“本來計劃昨天晚上連夜就回,看你狀態不好就沒回,現在看差不多了,就先回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舒明雅說完,補充道:“小洋下午還要補課。”
小洋在一旁聽了嘟起嘴,從凳子上下來道:“我不想補課,我想和舅舅玩!”
舒明雅無奈搖了搖頭,看向舒明立:“好了,你快去吧,醫院等著呢。”
舒明立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再逗留,匆忙趕往了醫院。
醫院病房中,已然亂作一團。
一整天下來,直到下午七點,事情才解決。
舒明立摘下口罩,靠在搖椅上躺著。
恍惚、碌碌無為厭倦感不知從哪裡躥了上來。
許久,舒明立才恢複了些精力,起身去櫃子取手機。
手機上顯示著一個未接來電和一個短信。
來電是曹晨,短信是舒明雅。
點開短信,幾行字出現在屏幕上:
阿立,我和小洋已經到家了,冰箱裡給你把菜都添好了,有些東西你不愛吃,但也買了,你是做醫生,知道身體是最重要。姐姐不知道最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總會過去,有壓力要學會排解發泄出來,不要壓抑著自己。有機會再來看你,姐姐一直都在。
看完了信息,舒明立吸了一口氣,笑了笑,簡短回複了一個“好”。
看著那個未接來電,來電時間是下午六點,時間間隔不久。
想了想,他還是回撥了過去。
曹晨很快接了電話,開門便道:“喂?怎麼不接電話?”
“醫院有些事。”
“哦你現在還有時間嗎?”他問道。
舒明立看了一眼外麵昏沉日暮,“已經結束了,怎麼了?”
“你不是說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兒嗎,我看你走時候還是心事重重,現在過來給你做個基礎催眠?”
“催眠,”舒明立聲音微頓:“有用嗎?”
“你自己是醫生沒看過這方麵嗎,對記憶和思維延展有一定作用,也有助於人緩解焦慮、失眠等等,你覺得不舒服,就幫你看看唄。”曹晨無奈道。
“”
舒明立沉默片刻,最終道:“我過去。”
到了曹晨診所,看到車庫中被他開出來車,他皺了皺眉。
走到門口,人還未敲門門就率先被拉了開。
裡麵探出來一個揚著笑頭:“你好啊,又見麵了!”
曹晨女朋友,小雅。
舒明立一愣,衝房間裡看去,就看到曹晨麵帶歉意,雙手合十樣子。
一瞬間一種乏累無理厭倦感湧了上來,他麵無表情,轉身就走。
曹晨一愣,連忙追了上來:“明立,舒明立,哎你怎麼回事?等等!”
他一把將人拉住。
舒明立回頭看過去,聲音冷淡:“你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什麼?”
舒明立為人處世向來溫和又不乏幽默,曹晨從來沒見過他這種冷漠模樣。
切實察覺到他不對勁之處,他皺了皺眉。
“既然已經來了,就進來坐坐,我幫你做催眠。”
“不用。”舒明立從他手裡掙脫開。
“哎,彆這樣,舒哥,”曹晨連忙道,“我錯了,我們不進去,直接去所裡!”
說著他給小雅使眼色。
小雅無辜眨了眨眼,而後閉上了門,和蕭沁道:“好像生氣了。”
蕭沁不解:“生氣?”
外麵,在曹晨軟磨硬泡下舒明立湧起那種莫名厭倦感才算是降了下來。
跟著他進了診所中,曹晨出去,沒一陣拿了一串鑰匙進來,開了旁邊一道門,“催眠室,你進來吧。”
舒明立走進去,入目便是乾淨又令人輕鬆舒適環境。
“躺著這兒,”曹晨拍了拍身邊躺椅,而後打開櫃櫥,翻找半天,最後取出來一塊黑色鐘表東西:“你現在放輕鬆,想點愉快事情。”
舒明立看著天花板:“抱歉,剛才我”
“沒事沒事,”曹晨:“我那個以為你小問題,我錯,作為一個心理谘詢師,不細心,太失職了,現在你事兒要緊,不說彆。”
他邊說,邊找著東西道具,收起那種吊兒郎當樣子,還真有幾分醫生樣子。
舒明立收回視線,配合著曹晨所言讓自己放鬆下來。
而怪是越想放鬆,心裡就越不平靜。
想起什麼,舒明立在口袋中握住那枚小玉劍。
冰冰涼涼觸感傳上來,腦海中寧靜片刻。
“你說你感覺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悵然若失,時常控製不住自己情緒是嗎?”將那黑色圓球掛在舒明立麵前掛鉤上,又給他蓋了一層薄被。
那圓球在麵前晃來晃去,舒明立凝視著,點頭。
曹晨聲音低沉下來,慢慢道:“感覺自己忘記什麼了,是人,還是事?”
舒明立搖頭:“不知道。”
“控製不住什麼樣情緒,生氣、不舍、煩躁?”
舒明立定住了。
眼前莫名出現一些水霧。
曹晨見狀,皺了皺眉,手指推動黑球晃動,繼續問道:“靜下心,去找到來源”
大半個小時後,人已經進入了深度催眠。
舒明立目中空洞,癡癡看著什麼。
“你在看什麼?”曹晨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