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這……

下頭終於有人沒忍住道:“聖上,臣所說句句屬實,左庶子確實有近半的時間在與太子說笑啊!”

皇帝的目光轉到趙載桓身上,問道:“他說的是真的?你的左庶子真的時常與你說笑玩鬨?”

趙載桓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卻又立刻道:“雖然是這樣,但左庶子是把課講完了才說的。”

皇帝對下頭跪著的人道:“你們聽到太子說的話了?”

那幾人哪裡還敢再說什麼,皇帝擺擺手:“行了,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皇帝這才對陳景書嚴厲道:“這回就算你過去了,隻是這回過去了,卻不是回回都這麼容易,朕日後還要考校太子的功課,若是學的不好,你也不必來了。”

等皇帝離開,趙載桓急忙到陳景書的身邊,緊張道:“陳庶子,方才……方才是怎麼回事呀。”

陳景書歎了口氣,微微搖頭:“太子殿下日後可一定要爭氣呀。”

趙載桓點點頭,心想,陳庶子不過略對自己好點,那些人就要找陳庶子的麻煩,難道就這麼見不得他過的高興嗎?

嗯,陳庶子這麼好這麼難得,又因為他挨了父皇的訓斥,他是應當表現一下太子的風度的。

想了想,趙載桓道:“郭思,去把孤前幾日得的那張畫拿來!”

名叫郭思的小太監一路跑著去了,不一會兒抱著一卷畫過來,趙載桓獻寶似的給陳景書打開:“陳庶子你看,這是前些日子人家送我的,乃是當世名家之作,千金難求的,你上回還說最近在練畫,這就送給你。”

他說送,而不是說賞。

陳景書露出個微笑,剛要說話,那微笑便僵在嘴邊:“殿下,您知道臣的名字吧?”

趙載桓一臉疑惑的點頭:“知道呀。”

“嗯,既然知道的話,”陳景書伸手指著那畫的落款道:“那,殿下一定也知道臣與陳孝祖的關係吧?”

哎?!

趙載桓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果然落款處是陳兆源三個大字。

嗯,是的,陳孝祖,字兆源。

趙載桓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這、這太丟人啦!

慌忙把畫收到一邊,趙載桓道:“這……是孤考慮不周,郭思,你再去拿其他的來……兆源公的就不要拿來了。”

郭思這回跑的更快了。

不一會兒,郭思抱著一大堆畫卷回來。

大概是為了彌補之前丟掉的麵子,趙載桓這回一揮手,特彆豪氣的說道:“陳庶子看著喜歡哪個儘管拿去吧!”

陳景書便展開畫卷細看,邊看還邊與趙載桓交流。

要說起來,趙載桓也是要開始學畫的,這會兒雖然聽陳景書說的半懂不懂的,到底還算有點趣味。

直到最後,陳景書手中拿著兩幅畫卷難以取舍。

“唉,這兩位前朝名家的真跡在外頭都是千金難求的,兩件又都十分精彩,臣實在是難以取舍了。”

說完,把畫卷放在桌子上笑道:“殿下為臣選一個吧。”

趙載桓道:“這有什麼,陳庶子喜歡就全都拿去好了!”

陳景書遲疑道:“這……有些不大好吧?”

趙載桓熱情道:“沒關係的,方才、方才父皇還誇獎我春秋學的好了,這是我頭一回被父皇這樣誇獎呢,這都是陳庶子你的功勞呀。”

陳景書依舊推辭不受。

最後,趙載桓硬把兩幅畫塞進陳景書懷裡,道:“陳庶子拿著吧,大不了日後多給我講幾個故事也就好了。”

說罷,自認一個瀟灑的轉身,留給陳景書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等趙載桓走了,陳景書抱著兩幅畫又去了皇帝那裡。

當然,抱著畫去見皇帝是不合適的,不過今兒剛巧沈純在班房當值,陳景書便把畫暫時放在他那裡。

等見了皇帝,對方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上鉤了沒?”

見陳景書點頭,皇帝頓時笑眯了眼睛:“朕就說嘛,這一招最好使,當年有人狀告陳卿……啊,朕可不是說你,那會兒朕可心疼他了,也是為了他發誓一定好好讀書啊。”

說罷又歎了口氣:“唉,這個年紀的孩子,照著他們那樣教,莫說是太子,朕當年也不愛學啊!”

陳景書當然不和皇帝討論這個問題,隻是問道:“那,之前臣說的事情……”

“你說何昕的事兒?”皇帝很乾脆道:“行了,朕哪裡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他既然喜歡讀書科舉,朕也不勉強,你回去叫他安心吧。”

陳景書又問:“可……武靖侯那裡又怎麼辦?”

皇帝想了想道:“要不,下回朕再把他叫進宮來罵一頓?”

陳景書:“……”

武靖侯招你惹你了啊!

雖然這麼想著,陳景書卻不好直說,隻道:“武靖侯不是頑固的人,聖上不必如此。”

皇帝哦了一聲:“行,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太子那裡還需要你多用心。”

至於說是多用心教導還是多用心套路……嗯,他們倆都心知肚明了。

從沈純那裡拿了畫,順便又忽悠了沈純一份新口味的小點心,陳景書優哉遊哉的去找何昕了。

何昕聽說自己不用被逼著當武將自然是大喜,一個勁兒的給陳景書說好話,拍著胸脯發誓以後啥都聽陳景書的,陳景書叫他往東他絕不往西,叫他抓狗他絕不攆雞。

陳景書一臉無奈:“得了吧,你隻要彆再鬼哭狼嚎的嚇人我就知足了,還有,以後少和鄭沄一起玩,他自己就是個不靠譜的,帶上你,不出事才奇怪。”

何昕哦了一聲,又說:“我也不是找他,我是去找吳玉棠的,隻是恰好遇到他而已。”

哦,找吳玉棠啊,那就沒事了。

陳景書覺得吳玉棠還是挺靠譜的。

隻是……

“你找吳玉棠做什麼?”

何昕道:“就是你出的那個帶草集,最近正在選文章呢,我就寫了一篇,隻是沒通過,因此就想請他幫我看看哪裡不好。”

陳景書的帶草集如今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的。

帶草集的第一期就賣出一個讓普通書商根本不敢想的成績。

陳景書卻對此見怪不怪,好歹第一期的帶草集也打著他這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的名頭,上麵雖然沒有刊載陳景書的文章,卻在最後的附錄中收了一篇陳景書詳細談怎麼寫製藝的內容,第一期當然隻有破題的部分。

一般來說,作製藝的竅門是不會隨便公開教人的,陳景書又有狀元的名頭,又要公開說,那當然是個有心科舉的讀書人都要買來看一看呀。

除此之外,那些對此不屑一顧的人也買了,畢竟想罵還得先看嘛。

但不管怎麼說,由陳景書聯合吳玉棠王撰等人精心準備的第一期,在大部分讀書人那裡都是大獲好評的,尤其是那些投了文章,然後發現自己的文章被狀元郎又或者王撰這樣的進士特意詳細指點解說的,更是驚喜。

這簡直就是狀元郎的親自指導啊!

如今帶草集的名頭在讀書人中還是很大的,據鄭沄說,國子監裡頭,幾乎都快要做到人手一本了。

這麼一想,何昕想要讓自己的文章出現在帶草集上也是可以理解了。

安撫了何昕,陳景書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黛玉。

“你上回提到的那兩幅前朝名家的畫,我給你找來啦!”

黛玉驚訝道:“可……不是說那兩幅畫都已經被收入宮中了嗎?”

陳景書遞上兩幅畫卷,得意道:“這不就又給你拿出來了?”

黛玉展開一看,居然還真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陳景書,心裡滿滿都是甜蜜。

她不過隨口一說,陳景書居然就用心記下,還為她找來了,想也知道,入了宮的東西,哪裡是這樣容易拿出來的呢?

隨即道:“這兩幅畫,你也要時常揣摩才好。”

陳景書道:“怎麼了?”

黛玉道:“我上回看書上說,這兩位畫花鳥魚蟲乃是古今第一品,上回你畫的那個鴨子……啊,是鴛鴦,也可以參考這裡頭的技法。”

陳景書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話的意思是……

他畫的鴛鴦太醜了?

不,那玩意兒畫了送給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沒考慮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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