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心中頓時得意。
嘿,看來趙載桓和陳景書是真的自顧不暇啦?
他才這麼想著,郭思就進來道:“殿下,陳景書來了。”
趙載桓點頭:“快叫他進來。”
又對裕王道:“這事我說了也不算,你且與他問問,雖說現在忙了點,但說不定他以前有些能用上的東西呢。”
裕王心道陳景書最好是沒有,否則也太麻煩了點。
陳景書進來,先行過禮,這才道:“裕王殿下是來說考試的事情?”
裕王道:“我聽說你如今十分忙碌,可又知道你素來是最負責任的,回回差事都辦的妥當,因此擔心你太過勉強自己,便推來說一聲,若是實在忙碌,我這裡的事情也不急,父皇那裡你也不必擔心,我親自去說,必定不會怪罪你的。”
陳景書道:“多謝裕王殿下,不過倒不必這麼麻煩。”
說著,看向趙載桓:“裕王殿下有句話說的倒是對,我如今實在是沒有精力兼顧考試的事情,想必太子殿下也是沒有精力的,可這事又不能不管,和談是大事,裕王殿下的事情也同樣要緊呢,因此我想要向太子殿下借個人。”
趙載桓點頭:“你想要誰儘管直說好了。”
陳景書笑道:“原本王獻是陪著太子殿下的,不過這些日子想來殿下沒有太多用他的時候,何況如今東宮忙亂吵雜,王獻又是最愛讀書的,叫他在這裡不若叫他去裕王府,陪著裕王殿下做題呀。”
趙載桓頓時露出個笑臉來:“你說的很對,我這就去跟王獻說!”
裕王:“……不,你們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陳景書眨眨眼,似乎是很茫然的樣子:“王爺難道不想儘快通過考試麼?如今這時候王爺都特意過來,我還以為王爺十分重視這件事情呢。”
裕王:“……”
他就不該來這一趟,嚶!
事已至此,裕王沒有辦法,最後隻好把王獻給領回裕王府去了。
等裕王走了,趙載桓才對陳景書問道:“你特意把王獻支開?”
陳景書笑道:“殿下都不知道,方才為何還要配合我呢?”
趙載桓道:“總歸你不會害他就是了。”
可這事趙載桓這麼想,王子騰卻不這麼想。
和不上談判桌的陳景書不同,王子騰是要陪著趙載桓在談判桌前坐著的,王子騰十分看重這件事情,他知道這事對趙載桓至關重要,因此半點不能含糊。
可就在他忙著這事的當口,卻聽說陳景書想辦法三言兩語把王獻從太子的身邊調離了。
……這個小混蛋!
王子騰不由咬牙。
王子騰覺得陳景書太過分了,之前幾次的事情他都忍了,卻沒想到陳景書越發得意,如今竟然連王獻都要趕走。
王獻近日與趙載桓親近起來,恐怕陳景書正擔心叫彆人搶了他在太子麵前的地位吧?
不過,陳景書如此著急,做事如此不顧忌,恐怕也是真的感受到威脅了,這又算得上是個好情況了。
想到這裡,王子騰覺得他不能太過忍讓了,該還擊的時候還是得還擊,免得陳景書真以為王家好欺負呢。
於是才送走了裕王沒多久,趙載桓又迎來了王子騰。
王子騰也沒說彆的,就說了陳景書肯定是包藏禍心,不能容人,如今已經開始排擠其他人了,雖還未釀成大禍,但此風氣絕不可以助長。
王子騰本以為太子聽完這些話就算沒有大怒,也該有所動容,可趙載桓卻是麵無表情。
就在王子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答複,快要忍不住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趙載桓終於開口了:“這話老師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王子騰皺眉:“殿下,難道事已至此還是不打算管嗎?我知殿下對陳景書的情誼,但此事給他一些教訓,小懲大誡一番也是為了他好,總比叫他張狂起來,日後闖下大禍好呀,再說了,陳景書這樣做殿下卻不管不問,不說會不會叫其他人寒心,就說以後再有人照著學,殿下又當如何?若是區彆對待,嚴加管理,自然有人心中不服,覺得您處事不公,可若是不管,時日久了,東宮豈不是要亂了套?”
王子騰苦口婆心的一番勸說並沒有達到效果,趙載桓微微搖頭道:“老師一定是誤會他了。”
趙載桓倒是不覺得王子騰這是特意來說陳景書的壞話陷害他,若真的是這樣,以王子騰的手段,他可以做到比這高明的多,而不是這般簡單直接的說出來。
王子騰的話聽著讓人覺得有幾分虛偽,但恐怕也真的是他的目的。
可趙載桓知道,王子騰的角度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嘛。
想到這裡,趙載桓對王子騰說道:“我相信若瑜不是那樣的人,他特意將讓王獻去裕王府,肯定還是有其他原因的。”
王子騰頓時覺得頭疼:“殿下……”
陳景書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呀,這怎麼就說不通呢?
趙載桓道:“老師就不要擔心了,若瑜素來最是賢明,能容人,脾氣又好,平日裡對王獻就多加照顧,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王子騰心說皇帝還覺得自己後宮妃嬪姐妹情深和睦友愛呢,這能當真嗎?
可又不好拿這話反駁趙載桓,最後也隻能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看來以後還是要想其他辦法才行。
王子騰還沒琢磨出個辦法來,趙載桓就已經把他給賣了。
等陳景書得空來向趙載桓彙報工作進度的時候,趙載桓順帶著給他說了這事,又溫言給陳景書安心道:“你且放心,我是知道你的,你斷不會因為我與誰親近一些,就嫉妒的要陷害人了。”
陳景書點點頭,臉上卻是十分複雜的神情。
趙載桓還以為陳景書是為了王子騰而苦惱了,便安撫道:“王子騰那裡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等這事結束你再開口叫我把王獻調回來,到時候他必定也明白了。”
而作為一個聰明人,王子騰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趙載桓覺得對方不會在和談最緊要的時期鬨什麼事情,再說了,今日王子騰那樣子也不像是要搞事情的呀。
陳景書自然不擔心,便笑道:“一切都有太子殿下為我做主呢。”
趙載桓立馬就很有成就感。
可就在陳景書安心做著自己的事情,以為就這麼直到結束自己都不需要上談判桌的時候,卻接到了帶著這次和談的使臣參觀繕營造物司的任務。
要說起來,陳景書這回與何昱一起打的那一場多是占了武器之利,有心算無心,計劃又周全,自然能夠取得不錯的成果。
也因為這個,那些武器給南越和倭國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這回和談期間,使臣便表示想要看一看那些武器。
這自然是要打探消息的意思。
可王子騰卻建議趙載桓不要拒絕這個請求。
“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陳景書那樣艱難才有的一點成果,想必不是讓人隨便看看就被人學了去的,因此叫他們看一看也沒什麼。”
王子騰這回難得開了個玩笑:“畢竟是六元及第的狀元郎,他都覺得艱難的事情,對那些人來說恐怕更是難如登天了。”
說完這句話,王子騰再次正色了表情:“那些人存著打探情報的心思,可讓他們看了,那就不僅僅是打探情報了,還可以是一次威嚇,他們之前就吃了虧,如今再想法子震懾他們一番,後麵的談判會容易許多。”
趙載桓覺得王子騰說的很有道理,卻還是有些猶豫。
王子騰道:“這事殿下也不必苦惱,交給陳景書去做就是了,哪怕那些人學不去,但到底也沒懷著什麼好心思,陳景書最懂這些,什麼東西能給人看,什麼東西不能給人看,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恐怕是最清楚的人了。”
出於對陳景書的信任,趙載桓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就這樣辦。”
陳景書聽到這個也很意外,但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回去的時候對黛玉說起,他還讚揚王子騰:“雖說上回瞧著他對我恐怕有些意見,但到了正事上卻沒有耽誤呢。”
黛玉聽了陳景書的解釋之後,也覺得王子騰還不錯,隻是說起什麼‘上回’,她不由好奇道:“什麼上回?”
陳景書便把王子騰去找趙載桓告狀,趙載桓維護他,說他能容人不嫉妒的事情給黛玉說了,說完還臉色古怪的抱怨:“我自然知道太子殿下這是在維護我,但他那番話說的,好似我是個賢惠大度的好妻子似的。”
黛玉原本沒覺得有問題,聽到他這話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陳景書不開心:“你看,你都笑話我了!”
黛玉覺得應該哄一哄,便道:“這可不算笑話你,你的好處,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陳景書:“……”
看吧!黛玉都跟著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