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幽冥血海那貧瘠險惡之地,一下拜進了謝聖師門。甭管收他的是誰吧,說出去他也是山海茶社的人,還是正經師門弟子,多少人求也求不來!
嗚嗚,蒼天待我不薄,以後我就能不買門票天天聽相聲了,我是什麼天選幸運蚊!
激動之下,蚊道人又掙紮過身想和謝聖道謝、叩拜,才擰過身來呢,隻覺天旋地轉,人又飛出去了:“——嗡兒!”
“QAQ”蚊道人內牛地翻回身,“我錯了我錯了,我靠太近了。”
記下了,這應該是師門規矩,謝師身周三尺以內,禁止黑裳道人以外的任何生物生長……
…………
幽冥血海。
冥河久經等待,也未等回蚊道人傳來的訊息,心中急躁,便盤膝坐在十二品業火紅蓮之上,幾番推算:“怪哉!那蚊子精道行低微,我怎會算不出他下落。”
正當此時,冥河察覺又外人步入幽冥血海,差遣神識前去探察後,冥河收起紅蓮:“鯤鵬,你來我幽冥血海有何貴乾!”
大家都是去道祖紫霄宮中聽過課,想要成聖的人,互相都了解對方脾性,冥河不認為鯤鵬會在這當口不尋思如何得到鴻蒙紫氣,跑來找他拉關係。
“冥河道友,何必這麼不友善呢?我是來替帝俊、太一當說客的。”鯤鵬狀似誠懇地道,“您也知道如今洪荒的情況,龍、鳳、麒麟三族,那都是曾經的霸主,如今一個個兒都已經沒了當初的野心,退隱山海茶社中閉門不出。現如今洪荒群龍無首,亂象蓬生,正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之時——”
冥河:“你說話怎麼一股子相聲味兒,您您您什麼玩意兒,好好說話會不會?口音又學不準。”
鯤鵬:“………………”
冥河老大的不快活,在沒有謝聖之前,血海內的魔將們各個都苦心修煉,有了水鏡以後,你看看吧,各個過去,甭管是白天晚上,都捧著水鏡在追單口相聲。冥河走到哪兒都能聽見相聲,氣都要氣死。
玩物喪誌!這就叫玩物喪誌!
鯤鵬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懟,氣得毛都要炸出來了,然而此行他是為了拉攏盟友來的,隻能強行忍住,繼續往下說:“帝俊與太一道友願為此人,豎妖族大旗,建立天庭,令
諸妖乃至各方來朝。冥河道友,您我二人都未得鴻鈞老祖的紫氣,成聖希望渺茫,為了未來不被人欺,可不就得擰成一根繩兒,力往一處使嗎?”
冥河心裡還掛念著蚊道人有沒有得手呢,沒了蚊道人的音訊又不敢聲張,思及三足金烏兄弟中帝俊卜算之術了得,之前分寶岩分寶時,又得了河圖洛書,幾番思量下勉強答應:“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那你我結盟,帝俊他們又能許我什麼好處?”
鯤鵬一笑:“道友且聽我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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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血海中,鯤鵬與冥河的狼狽為奸暫且不提,說回山海茶社。
洪荒中如同冥河、鯤鵬一般,對紫氣覬覦不已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也不是各個如同冥河他們一般,有可以送死的手下,或是極深的心計。好些不入流、卻野心勃勃的角色這些日子登上門來,或是想要鬨事或是想要偷偷潛入,雖說構不成威脅,一來二去卻也令人厭煩,便如同秋日的蚊子一般,無關痛癢,卻極為煩人。
惡屍和本尊不是一般的性子,換作本尊,那便是靜居屋中,自行打坐參悟,惡屍就不了。既然身處無名山中,那無名山便是他的地盤,這些跳梁小醜想要上門挑釁哪能容忍?但自己動手又未免大材小用,便把還在悟道途中的三清喚了下來,守門。
三清正閉關思考著怎麼才能成聖呢,努力學習到一半被老師提溜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然而為師父排憂解難又是情理之中之事,便壓下千般心思,還是儘心地為道祖守門。
因三清的幫手,茶社又恢複了清淨,閒餘時謝聖也過意不去,經常喚三兄弟上來喝茶吃水果,三餐也一並包辦了,倒是在這一來一往間關係不覺親近了不少。
某日午後,謝聖拿著孔宣寄來的信件:“孔宣說,譙明山最近形勢大好,似乎是洪荒眾人沉迷求聖得道之事,所以那些妖王、巫將去找麻煩的也少了。”
鬼穀子與蚊道人作為徒孫,侍立一旁,幫著後台候場的師父侍奉師爺。鬼穀子聽聞此話,隨便撣了一眼孔宣隨信寄來的地圖,眼神就定住了:“師爺,這地圖能不能給我看看?”
謝聖也不隱瞞這個,而且想到這位徒孫可是未來
鼎鼎大名的鬼穀子,更是期待又緊張:“難道其中有什麼錯處?”
鬼穀子凝神看了一會地圖,又對照著孔宣信中所言的各方軍情:“隻怕譙明山有難。”
鬼穀子將圖中五處妖族、巫族據點點出:“這幾處據點相距極近,更有互相牽製之勢,他們之間本該因爭奪資源相互矛盾,可此時卻偃旗息鼓,沒有哪一方露出資源不足的疲態,隻怕是有結盟之勢。”
彆說巫族與妖族此時勢同水火,其實好些妖王都還沒有站位呢!妖族可不講什麼同胞之情,隻講利益,怎樣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就怎麼做,巫族與這類妖王結盟,或許圖的隻是短時之利,但在短期內也能給譙明山造成不小的危害。
“雖說孔師叔已是準聖之能,但這五處據點領袖倘若結盟,隻怕也極難對付。孔師叔隻一人,或守或攻,顧不得兩處。他身邊能戰的隻有窮奇,一旦四方群起而攻,難免捉襟見肘。我們可攻而分之,再逐個擊破,如此這般……”
鬼穀子滔滔不絕地說,三清也在一旁休息,其中老子聽得鬼穀子的分析,不覺抬起頭來,仔細打量鬼穀子,臉上流露出些許欣賞的神色。
謝聖已經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了,趕緊道:“你和我說不通,我笨。這樣,既然你說譙明山有難,你又有計謀,那你就下山去幫你孔師叔守住這一場。”
鬼穀子榮辱不驚,並不因為謝聖委托以重任而激動,很是沉穩地道:“謹聽師爺之令。”
也不用謝聖費口舌的,鬼穀子自行去找師父鳳一說此事了,拜彆了師父後,才與師爺、道祖辭行離開。
打從鬼穀子將計謀娓娓道來,老子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鬼穀子了,越看越是滿意,此子不論是心性還是智謀,都極符合他的心意、道法,忍不住道:“這弟子,鳳一是在哪尋得的?”
老子觀察鬼穀子的時候,謝聖也在觀察老子呢,此時聽到老子詢問,有點想笑:“你們第三次聽道時,茶社廣招門徒,鳳一從你們剛去聽道那會兒選到你們聽道結束,這才收了這麼一個。”
老子惋惜得腸子都要青了:花了這麼久才收了這麼一個徒弟,這說明什麼?更說明了能有鬼穀子這般資質的舉世
罕有啊!現在他就是再想招一個這樣合心意的弟子,隻怕也招不到了。
想來想去半天,老子思忖著道:“此子心性極佳,我甚愛之,不知能否與鳳一道友說一說,問問此子可願兩門抱?”
老子是這麼想的,從感情上來說,他確實很想要這個徒弟,從輩分上來說,他比謝聖矮一輩,恰好與鳳一同輩,那鳳一的徒弟拜他兩門抱,輩分上也沒有問題!多棒,多麼恰巧,簡直天造地設。
老子緩緩抬手,搓了搓:“也算是親上加親……”
畢竟是在謝聖隔壁做了一會元的鄰居,老子臉皮有了長足的長進。厚著臉皮和鳳一說了想要收鬼穀子為徒的想法,還難得費心力地和鳳一爭執、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兩人商定,若是鬼穀子願意,那鳳一為大師父,老子為二師父,這排序不是分輩份,而是說,日後若是逢三節兩壽,尤其是三節,那鬼穀子得先來鳳一這兒拜訪,再去老子那兒。
老子很淡泊地說:“那倒無所謂,總歸我兄弟三人逢三節,也是得來山海茶社過的……”
反正他們師父老在茶社呆著,活像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拆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