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
外麵的天色濃的像是能夠滴墨,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他站在門口抽了三根煙。
微薄的月光披撒在他的身上,融化在他猶如黑夜般的製服之上。
雲居久理想。
他穿得像是在給誰服喪。
鬆田陣平的手裡拎著她的行李箱,放進後車廂裡的時候,雲居久理站在車旁喊了他一聲:“騙子警官,你之前不是搜查一課的嗎?”
鬆田陣平點頭,手捏著煙草彎眸看她:“怎麼?想起來了?”
雲居久理搖頭:“不是,是我剛才看到照片上麵你穿著彆的部門的製服,好像不是搜查一課的刑警衣服。”
鬆田陣平朝著車內歪歪頭:“進來,我告訴你。”
“……”雲居久理。
他之前是機動部隊爆破組的警官。
三年前因為同為爆破組的同僚在拆彈過程中犧牲。
雲居久理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他熟稔的點燃煙草,放在唇間吮了一口。好奇道:“那麼,我們在摩天輪上遭遇的爆炸,也是三年前害死那位萩原先生的犯人嗎?”
他點頭:“嗯,三年前的時候那家夥在犯案前往警視廳投遞傳真,三年後那家夥的傳真又來了,以倒數計時的方式來知會警視廳什麼時候會引爆炸彈。”
“所以你是為了揪出當年的罪犯給萩原先生報仇,所以才在傳真到達警視廳的時候,你就從爆·炸物處理班調到了搜查一課嗎?”
鬆田陣平眼底含笑的看著她,語氣輕揚:“唔?怎麼感覺失憶後你腦袋反而變靈光了?沒錯,是這樣。”
雲居久理想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那張照片拍攝的時候是在鬆田陣平沒有調到搜查一課,這也說明他們認識的時間是在他調職之前。
“我一個小律師……為什麼會跟爆破組的警官有關係呢?”雲居久理不懂,如果是刑警還說得過去,畢竟會牽扯到一些案子方麵的內容。
但也不對啊。
她隻是一個修習律師,就和妃英理處理過一個案子。
就目前來看應該和刑警沒什麼關係。
鬆田陣平聳肩:“你的錢包被人偷了,在地鐵站門口急得直哭。我那天剛好車送去保養也搭乘了那道線?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順手幫了你點小忙。”
急得……直哭?
雲居久理升起一陣惡寒。
她總覺得鬆田陣平是在故意往她的雷區上說。
每一件事都和她無關,但卻往她的身上套。
按照鬆田陣平的意思,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認識多久。
也就是他掉到搜查一課前一周而已。
這短暫的兩個星期,雲居久理為他做了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摩天輪上和他手拉著手,依靠在座椅上看著懸空的蒼穹。
他鬆散地靠著椅背,看著外麵的雲卷雲舒。
雖然都是同一片天空,但卻是不同的風景。
但身邊的人,還是那個人。
“老實說,那個時候我真的打算放棄來著。想著在炸彈爆·炸前把下一個炸彈存放地告訴目暮警官他們,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的人生也就結束了。”
鬆田陣平的表情也跟著放空,語氣也變得輕飄飄的。
“那個時候我想著,嘛,人生啊,永遠都隻有油門沒有刹車。就這樣一往無前的走下去,倒也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砰。
她的心猛烈的跳動了一下。
男人的手掌裡傳來的溫度,就像是烈陽一樣灼燙。
一冷一熱的掌心相貼,他的手指熏木的煙草味,與她緊密相扣。
他微卷的額發蓬忪。
雲居久理在黑暗中看到了他明亮的雙眸,猶如最閃亮的那顆星。
“你對我說,你想和我一起看煙火。”
“我就陪你看咯。”
他的身體前傾,呼吸跟近。
她能夠看到他瞳孔裡的紋路,猶如浮動的山巒,潮起潮落。
“那是我們一生隻能看到一次的煙火,你一定要想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