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027:光明(2 / 2)

雲居久理走過去,指著顯示屏的千田三郎右臉說道:“大家能夠看到,千田三郎臉上的傷痕都分布在他的右臉。這說明了什麼,不需要我多強調吧?”

審判席上的人麵麵相覷,似乎對雲居久理所說的這個案件有些不耐和不理解。

儘管她說得頭頭是道,但卻

是跟這場離婚案……沒什麼關係?

另外這是一場10年前的案子。

這位名不見經傳甚至沒有在庭審席上見過的小律師,拿10年前的案子來說事兒好像有點……

鬆田陣平笑道,伸手撓了一下發尾:“不會吧?這都看不出來嗎?說明千田案的受害者是左撇子啊。所以揮拳的時候用的是左手,才會在千田三郎的右臉留下打鬥痕跡。嘖嘖。”

受害者家屬也如約來到了庭審現場證明了自己的兒子確實是左撇子,那麼事情就更清晰了。

雲居久理捏了個響指:“栗山,下一張照片。”

“是!”栗山綠興奮到昂首挺胸、勝券在握,握著鼠標點擊“播放下一張”。

雲居久理說:“這一張是大和光太十年前因為被‘家暴’而被警方拍攝下來的照片。大和光太的右手右外側以及傷痕分布和千田三郎一致呢。我想問一句,北村先生,您是左撇子嗎?”

北村河早就聽傻了,本來以為自己才是這場離婚案的焦點,可是沒有想到聽到這裡根本沒有自己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北村河後知後覺地說:“啊?我、我不是啊,我是右撇子。”

那可就奇怪了。

北村河又不是左撇子,為什麼大和光太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和左撇子打鬥所留下來的傷痕呢?

這隻能說明,在大和光太刺傷受害者的時候、受害者反抗所留下來的。

雲居久理笑容加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麼,我沒問題了,裁判長。”

“……”

“……”

“……”

全場寂靜無聲。

隻有一個人的情緒激動。

千田由梨坐在旁聽席上嚎啕大哭:“我弟弟不是犯人!是你!是你兒子!啊啊啊啊!你們才是罪犯!!”

“不是!光太不是!你們有什麼權利這麼說!他有什麼動機這樣做!你們這是汙蔑!汙蔑!!”

儘管大和花子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她兒子不是罪犯,但受害者們的家屬也反應了過來,被幾個庭審控場的警察摁著才沒有衝上來。

莊重而又神聖的庭審現場。

聲音狂沸,猶如一場憤怒的煉獄。

在這個煉獄之中。

雲居久理站起來,手捧自己的訴狀,一字一句,像是詠念神聖的聖經。

“我方認定,這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

是原告糾結外人,想要構陷我方當事人是婚姻的過錯方從而勒索賠償金。

而她的真實目的,是在知道受冤枉的人即將出獄、且受害者前段時間有轉醒跡象,害怕自己兒子事跡暴露,再加上兒子在美國讀博正值創業期,所以想要變賣家裡所有資產,扔下自己二婚丈夫和兒子移民美國。

請裁判長判決,駁回原告訴求,允許我方當事人和原告協議離婚,重新分配婚後夫妻共同財產。”

至於大

和光太為什麼要傷害受害者,就留著下一個刑事庭審的時候再說吧。

“以上。”

她輕輕合上手裡的訴求稿。

放在桌麵上,發出輕輕的一聲。

“啪。”

*

庭審結束。

人流濟濟的庭審門口。

栗山綠興奮地握著雲居久理的手:“天哪!雲居桑!你真的做到了!你贏了人生中第一個案子!你太了不起了!啊啊啊!你是卡密啊!”

北村河揉著激動的熱淚,走出來和雲居久理握手:“太感謝您了,雲居律師。原來十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真的是……”

雲居久理笑笑。

“律師費用我下午就會打到你們律所,真的辛苦了,雲居律師。”北村河喜極而泣。

他也沒有想到這場案子贏得這麼輕鬆,本以為會是非常焦灼而又漫長的一次庭審,裁判長真的駁回了花子的訴求。

而要說感謝的,除了北村河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千田由梨站在雲居久理的身後,朝著她深鞠一躬:“請您務必接下我的委托。”

雲居久理回頭看去,知道千田由梨什麼意思:“你想要反訴大和母子嗎?”

“是,委托費多少都可以,拜托您了。”千田由梨哽咽著,肩膀在顫抖、同樣對站在麵前的北村河鞠躬致歉。“抱歉,北村先生,我很抱歉。”

北村河撓了撓頭,拍了拍千田由梨的肩膀:“你也是沒辦法啊,你那個月的工資我還沒給你呢,你的律師費,我幫你出一半。如何?”

既然有委托找上門來。

雲居久理自然沒有推給彆人的道理。

反正千田案的線索都在她的手裡。

雲居久理點頭應允了。

*

千田由梨和大和母子的案子更好解決。

本身各方麵線索都是齊全的。

雲居久理也隻是把自己在第一次庭審的話語重複了一遍而已。

但這一次。

雲居久理這邊又多了一位證人。

那就是十年前受害者的女朋友。

當年的少女現在也成為人婦,但還是願意出庭來講述十年前的一段三角戀故事。

——“我是他的女朋友,大和光太也曾經是我的追求者之一。但是我覺得大和光太這個人性格不是很好、很容易衝動易怒,所以沒有選擇他。但是他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過我前男友的壞話,希望我和他分手。自從我前男友出事之後,他也轉學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懷疑千田三郎是犯人,還是三天前雲居律師找到我向我講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才知道原來犯人另有其人。”

在聯誼會場上。

嫉妒受害者和自己暗戀女神濃情蜜意的大和光太,在衝昏了頭腦的憤怒之中,趁亂抄起千田三郎曾握著的那把刀,用自己的襯衫裹住防止留下指紋,以殺人為目的想要刺死受害者。

而受害者在後腰位

置被捅了第一下的時候,誤以為是和自己打架的千田三郎去而複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大喊了一聲“千田”,讓附近書店的人誤以為千田三郎是犯人。

而在受害者看清真正犯人是誰的時候,他的嘴巴已經被大和光太捂住。

在反抗期間,身為左撇子的受害者在大和光太的身上留下了掙紮的痕跡,以及右手上麵的咬痕。

證據確鑿。

審判長判決舊案重審的時候,鬆田陣平一直坐在旁聽席上,聽著那個女人一字一句地念著訴求狀上的內容。

檢察廳徹查當年案件,對大和母子進行依法量刑。

要求大和母子在離婚財產分割完之後再賠償受害者五千萬補償、檢察廳為千田三郎翻案並賠償一億元賠償金。

一億五千萬。

扣除稅金。

能夠買來一個人的十年光陰嗎?

雲居久理不知道。

但她隻知道,在裁判長宣判千田三郎無罪的時候。

鬆田陣平接到一通電話,小山醫生說,躺在病床上十年的植物人受害者。

睜開了眼睛。

*

咣——

庭審現場的大門拉開的時候。

一道陽光照了進來。

雲居久理走在陽光之下,被冬日正午的陽光擁抱。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暖烘烘的。

這刺眼的陽光讓雲居久理有些詫異,現在已經到了春天嗎?明明聖誕都還沒到呢。

身後的回廊裡,是千田姐弟勝訴後的抱頭痛哭。

麵前的陽光之下,鬆田陣平站在光影之中等著她。

明亮的日光被他身上黑色製服吸取顏色,把明亮的地方映襯得更加明亮。

“恭喜,兩連勝。”他笑著說,朝著雲居久理伸出了手。

雲居久理看著他掌心朝著自己,歪頭詢問:“什麼啊?”

“和我‘啪’一下,就當是勝利的慶祝吧。”鬆田陣平朝著她的手努努嘴,示意她也和自己一樣伸出手來。

雲居久理撇撇嘴:“好幼稚,我不要。”

“哪裡幼稚了?”他催促道。“這是我和我兄弟們每次解決一件事的時候都會做的事情啊,有點儀式感啊,快一點!”

鬆田陣平左手握住她的手腕,讓她也掌心朝著自己,二人掌心相拍。

陽光包裹住他們手掌的縫隙,密不可分。

啪。

但是他沒有把手鬆開,而是直接握住了雲居久理的手。

“?乾嘛啊?”雲居久理問。

他拉著雲居久理,往裁判所大院外麵走,聲音清爽而又明快。

“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