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爭吵(1 / 2)

“小阪小姐,我向您確定一下,你是要——和解,對嗎?”雲居久理問。

小阪小陽肩膀哭抖,聲音連不成線:“是,我要五百萬日元,他們隻願意出兩百五十萬,麻煩你來幫我談,謝謝……”

“……”雲居久理。

短暫的沉默後。

雲居久理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我了解了,那麼小阪小姐,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為什麼你今天要做出這樣的行為呢?”

她覺得自己的這個當事人應該不至於魯莽到這個地步。

整個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

明明上午還去找律師,打算起訴傷害自己的人,結果晚上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持刀想要和對方拚命?

結果沒有拚成命,被當成暴力犯暫時□□之後,突然反悔決定要和解。

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小阪小陽沒有說話,隻是搖頭,然後起身朝著自己身後的那扇門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內,雲居久理在房間裡稍作了一會兒後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起身推門出去。

鬆田陣平在門外等她。

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驚訝,似乎就知道小阪小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是語氣平淡地衝著雲居久理笑道:“野口治還在警視廳沒有走,你要去見見嗎?”

雲居久理奇怪:“小阪小陽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鬆田陣平微微頷首:“嗯,三天前的報案記錄,我看過了。這個案子百分之九十九會和解,你也不用費太大的功夫去鑽研了。”

雲居久理:“為什麼這樣說?”

“你的當事人難道沒有告訴你,她是從事什麼職業的嗎?”

雲居久理微微垂首,小阪小陽還真沒有說。

甚至在雲居久理來之前,她都不知道強女乾犯叫野口治。

鬆田陣平聲音緩慢:“她是歌舞伎町的陪酒女。”

這事兒小阪小陽還真沒跟她說過,隻說自己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偶爾會去一些餐廳裡麵幫人伴奏。

歌舞伎町是什麼地方,並不需要多科普。

這可是東京乃至世界文明的紅燈區。

很多人都會慕名而來,感受一下那裡長夜如白晝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明明國家允許這樣的地方存在。

也明明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女性所選擇的職業裡麵不允許成為陪酒女。

可很多人在聽到這個職業的時候都會帶有一種歧義的色彩。

雲居久理得語氣平靜:“我沒想到鬆田警官你也會對職業帶有某種有色眼鏡。”

鬆田陣平捏著手裡的墨鏡腿,在指尖晃了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要提醒你,你的當事人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

“我也沒指望我的所有當事人都能對我說實話。”雲居久理微微站直,說道。“野口治在哪裡?我要去和他談一談和解的事情。

鬆田陣平走在前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警視廳的走廊裡,左右兩側的天花板上閃爍著銀白色的燈光,照耀在人身上的時候也有一股冷意。

鞋底踩在瓷磚地上的時候。

耳邊裡麵能夠聽到拉長過後的腳步聲。

這種腳步聲很多。

即使是淩晨的警視廳,也是這樣不停地忙碌著。

鬆田陣平把墨鏡彆在自己胸口前的口袋側,黑色的墨鏡和黑色的西裝融合在一起,沒有一縷光能滲透在上麵。

“她有說過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嗎?”雲居久理問。

鬆田陣平樂了一下:“她都沒跟你說,怎麼會跟我們說?的,還指望從你這裡得到一點線索呢,看來也無望了。”

“……”雲居久理。

“那可真是對不起了,刑警先生。”雲居久理撇撇嘴。“不過我想請教一下,鬆田警官,傷人未遂等到律師來了然後簽訂保證書就可以把人帶走了吧?你們為什麼要拘留我的當事人12小時?”

她這幅同樣公事公辦的樣子,讓鬆田陣平收了收臉上的調侃,語氣放軟:“她當時持刀傷人的視頻我可看了,你的當事人可是奔著殺人目的來的。這件事說大了,那可是殺人未遂……”

“殺人未遂的前提是對對方有明顯的生命損害隻是被迫中止,但我的當事人身為女性、對方為男性,在體力懸殊上就不是我當事人能夠控製得住的。這明顯隻是恐嚇!”雲居久理認真分析。

鬆田陣平瞧著她這幅言辭鑿鑿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吼,真有律師的架子了,我都快說不過你了。”

他話鋒一轉。

“不過還是沒辦法,這個案子現在由我接手。我要調查清楚三天前的強女乾事件,所以12小時的暫拘是我的命令。在這期間,我要保護市民不被傷害,你的當事人我不能讓你把她帶走。”

“……”雲居久理。

“你彆瞪我。”鬆田陣平又補充一句。“相信我,這對你的當事人來說也是一種保護,你也不希望看到她從原告變成殺人犯吧。”

雲居久理暫時妥協。

她承認鬆田陣平說得有道理。

小阪小陽瞞著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之後還會這麼“幸運”地沒有殺掉人嗎?

雲居久理不能保證。

反而在警視廳裡被暫拘,雖然會限製人身自由,但至少在雲居久理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小阪小陽不會再做出這麼可怕的行為。

小阪小陽是暫時“安全”了。

但野口治的家裡人並沒有那麼輕易就打算讓這件事了解。

鬆田陣平把雲居久理帶到候留所的時候,還沒走到門口,雲居久理就聽到裡麵罵罵咧咧的聲音。

從聲音來看。

屋內約莫有三個人的樣子。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

聲音渾厚、滿腹怒氣。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那個女人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鬨這麼一處不就是想要錢嗎?她這就是惡意敲詐,我們要反訴!”

雲居久理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了在說話的中年男人。

而桌子的另一側坐著位看起來像是全職太太打扮的婦女、她的兒子站在旁邊,伸手輕拍著女人的後背耐心地撫慰著。

那個年輕的兒子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白淨、五官端正,身上的打扮也很潮流,微微蹙眉的時候眼角往下耷的時候頗有一股子人畜無害的樣子。

此時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副良好青年、孝順懂事的姿態,拚命地幫自己的母親擦眼淚。

雲居久理知道。

這個年輕男人就是野口治。

野口治安慰完了媽媽又去安慰爸爸:“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沒有去歌舞伎町就好了,真對不起……”

“這怎麼能是小治你的錯呢?當時你去也是因為朋友的聯誼硬拉著你去啊,誰能想剛好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呢?”媽媽和兒子互相安慰,但語氣裡麵滿滿都是對那個要起訴自己兒子是強女乾犯的女人的不屑。“你莫名其妙被拘留了三天,今天剛出來她就拿刀過來想要恐嚇我們,這樣的癩皮糖真是社會的渣滓。”

他態度謙卑、禮貌有禮。

不管怎麼看都和強女乾犯扯不上邊。

乃至於雲居久理出現跟他談和解的事情,野口治都沒有因為自己差一點被小阪小陽傷害而遷怒於小阪小陽的律師。

“我的當事人情緒不佳,對你們產生了不好的影響這很抱歉,但所幸沒有造成什麼人員傷害,希望你們如實書寫筆錄……”雲居久理還沒說完,那個憤怒的中年男人就隔著桌子衝著雲居久理嚷嚷。

“你在說什麼啊?那個陪酒女可是差點要殺了我們啊!”野口爸爸揮著拳頭,聲音又跟著抬升了幾個分貝。“你們這些律師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家夥,什麼人的起訴都接,八成你們也是什麼一路人吧……”

鬆田陣平麵色微泠。

但中年男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一位刑警先生的表情變得不對勁。

野口爸爸的怒火被雲居久理臉上不冷不熱的態度點燃,他整個人暴跳如雷:“那個陪酒女給你開了多少律師費?是不是打算在我們這裡訛一筆,然後再和你平分啊?我知道現在有這樣的套路訴,就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當表子一個當聖人,到處鑽法律的漏洞合法‘訛詐’,你……”

“野口先生。”鬆田陣平開口打斷,表情在淡白色的燈光中塗染冰霜。“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警視廳。”

野口爸爸剛想開口為兒子辯解,野口治本人從媽媽身邊走了過來,簡單地說道:“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莫名其妙被人說成是強女乾犯,被拘留了三天。剛出來的時候情緒很差,很想做點什麼,就報複式地跟小阪說我的手裡有我們倆人交往的視頻,能證明我不是強女乾犯。就算她起訴我也沒有用,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

是她,主動要跟我在一起的。”

*

據說是一個月前。

小阪小陽在歌舞伎町一家知名酒吧當陪酒女的時候,剛好碰到了研究生畢業聯誼慶祝的野口治。

小阪小陽剛好在野口治那一桌,和野口治相談甚歡。

隨後野口治主動要求和她互相加了私人郵箱。

對於這件事,野口治表示:“這應該是很常見的事情吧?因為在這種場合裡麵認識了一個各方麵脾氣性格都很對口的異性,想要留一下私人聯係方式加深一下後續認識,也是和彆人交際的一個正常過程吧。”

在互相加了聯係方式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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