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神奈川縣警之後。
伊達航把監控調取出來的時候,專門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讓雲居久理和鬆田陣平觀看。
他們兩個人坐在桌前。
腦袋挨著腦袋,目光都聚集在麵前的顯示屏前。
監控打開之後,因為是黑白色調,整體看上去有一些些模糊。
這個監控鬆田陣平已經看過了,但是現在要陪著雲居久理再看一遍,他也很耐心地觀看監控裡麵的每一幀。
那裡是黑色的世界。
所有人的顏色都被染上了黑白灰。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他們興奮的表情卻鮮活地展現在這個監控視頻裡麵。
每一個人都在原地跳舞、尖叫、歡呼。
等待著今天晚上角逐的兩位拳擊手登台。
第一個走上擂台的,就是這次事件裡的受害者。
而第二個,就是已經被檢察廳帶走調查的梅澤一見。
和雲居久理想象當中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些拳擊手為了能夠讓自己的體格看起來更加誇張,都隻穿著一件互襠的安全防護褲,其他的地方不著寸縷,甚至連拳擊手套都沒有戴。
在現場的紅藍角擂台上,他們兩個人依次和自己的擁簇者打了招呼之後,便開始了賽前準備。
雲居久理看了一眼擂台外麵的人,詢問道:“這些人就是來賭拳的嗎?”
旁邊的伊達航點了點頭,主動解釋道:“是的,這是莊家設置的賭拳場。進來的時候不僅要買門票,還要為自己喜歡的拳擊手下注。哦對了,話說那天還是這場賭拳場的決賽呢。”
“決賽?”雲居久理好奇。“難道就像錦標賽那樣,還要設置什麼第1名第2名嗎?”
鬆田陣平哼了一聲:“是啊,這些人簡直把這個行業衍生成了一條產業鏈。會模擬奧運錦標賽設置各種晉級規章製度,從初賽開始、就先下注自己喜歡並看好的拳擊手。倘若能夠在初賽的時候,就買對未來的冠軍,那麼將會收獲一比一百的獎金。
如果自己看好的拳擊手失敗被淘汰了,也可以選擇彆的拳擊手下注。當然了,獎金比例會隨著越來越靠近決賽而縮水。直到最後決賽的時候,選出新一屆的拳王。”
雲居久理明白了。
這就是什麼所謂的黑色拳擊場隱藏的賺錢方式吧。
他們閒聊幾句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光看這兩個人人影交錯的軌跡和頻率,就知道戰況激烈。
每一個拳頭都落在人的身體上。
那種打鬥之後所帶來的視覺衝擊感,非常強烈。
雖然雲居久理沒有看過正式的拳擊比賽,但是眼前的這個絕對稱不上是什麼所謂的“比賽”,而更像是某種街頭鬥毆。
那兩個人時而糾纏在一起,時而用漂亮的組合拳去攻擊對方。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門,兩個人的臉上
就都血跡斑斑。
那些血液順著他們的鼻梁、眼睛、嘴角流淌到身上。
再然後。
到了第二回合的時候,雲居久理明顯感覺到受害者好像有些體力不支了,在梅澤一見一記重拳直接擊中對方鼻梁的時候,那個人順著力道一頭栽倒,右手伸出大拇指但是因為沒有力氣抬起手臂,而垂搭在身前。
可梅澤一見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繼續朝著受害者的腹部揮拳。
一下、兩下、三下。
受害者直接癱倒在地。
四周的人們狂歡不斷,似乎已經知道這場比賽是誰的勝利了。
再然後,受害者好像穩定了一下身體,舉起手臂保護自己頭顱的時候,也被梅澤一見的連環出拳打落手臂。
那是受害者的第二次“投降”。
第三次是在第二回合快結束的時候,但那個時候受害者明顯已經快要站不住了,直挺挺的後仰,然後任由梅澤一見在自己的身上瘋狂輸出。
最後好像還是在場的一個裁判,發現了不對勁,上前阻止了梅澤一見。
鬆田陣平沒有說錯。
事實確實如此。
這種鬥毆形式的賭拳,就已經是違法的了。
在確定了受害者重度休克昏迷後,在現場的人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
整個視頻長達一個多小時,雲居久理看的時候很認真也很專注。
鬆田陣平見她不說話:“有什麼發現嗎?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不上來,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雲居久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隻是覺得事情發生的時候,梅澤一見的那個態度值得推敲。
根據所有出過現場的人描述,受害者在被醫院的人接走的時候,就要已經完全喪失意識了,乃至於剛送上急救車就瞳孔擴散。
可是梅澤一見當時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導致受害者死亡,並沒有逃離現場的意圖,在這一點是可以往失手殺人方麵著手。
現在這個案子被檢察廳帶走。
刑警甚至連和風街的那家拳擊賽場都進不去。
雲居久理一邊看,一邊說:“這個案子,我打算接了。”
鬆田陣平的瞳孔微擴,看著雲居久理的時候滿眼都是“你認真的嗎”。
雲居久理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從現在已有的證據來看,梅澤一見是犯人無疑了。
這種案子隻要有律師接了,這個律師就會被當成罪犯的代表人。
雖然背奈雲墟之前的事情鬆田陣平並不知道,但是也能想象得到,這種刑辯律師在麵對公訴案件的時候,所扛著的各方麵壓力。
雲居久理很想要會一會那些把持法律為權柄的檢察官。
但她作為一個沒有渡過修習階段的小律師,可能檢察官的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門都沒有吧。
為什麼檢察官要把雲居蓮花寺的事件列入“傳真炸弾犯”的連環案裡;為什麼背奈雲墟的眼睛會